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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

成了烧火的丫头。

夥房里全都是女人,各个年纪的都有,皎皎是最年幼丶最奇怪的。

她奇怪的地方在于她不仅是夥房里唯一的燕人,也是整个营地里唯一的燕女。

还能怎么办?

皎皎只能先待下来,但每一日都在想办法逃离——她没法认命。好不容易从殷鞅那里跑出来,她怎么能向这些越人认命!殷人营地的几万殷人盯着,她都能逃出,凭什么在越人的营地里她就跑不出去!

既然要逃跑,语言的问题总要解决。

皎皎每日在夥房里,努力去听周围人说的话,尝试想要学会越地的方言。哪怕不学会,能做到听懂三成也是好的。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半个月后,她开始能听懂一些。越地的方言与雅言的确大有差异,但并不代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两者很多用词都是一样的,差异更多的体现在强调上。

雅言声调简明,语速适中,越地的语言却软且腻,语速偏轻快。尤其越人喜欢将很多词连在一起说,因此听来更加让人迷糊。

人的潜能总是一点点被逼出来的。

在皎皎鹦鹉学舌般开始尝试说越语后,夥房里的其他越人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待她的态度明显熟稔亲近了些。

夜晚睡在帐篷里的时候,大家聊起天来,渐渐也愿意带着她。

其中,自称叫柳叶的越地妇人待皎皎是最好的。

她同皎皎说:“我曾有一个女儿,如果能长大,现在应该是和你一样的年纪。”

“如果”一词说出来,很多话自然不必再问。

皎皎默然不语。她和蕓娘相依为命,听到柳叶的话后,难免想起自己和蕓娘分离的事情。

完了,不能想这个。一想起她娘,皎皎就忍不住想要哭。

她其实已经很坚强了,但没办法,蕓娘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皎皎只是想起她一个名字,所有坚硬的盔甲便在瞬间破碎落下。

吸了吸鼻子,不想吵到其他人的睡眠,皎皎悄悄离柳叶更近一些,低声道:“我和我娘分开也很久了……我从没和她分别过那么长时间。我之所以从殷地跑出来,就是想去找我娘。”

结果没想到从殷地跑出来,兜兜转转却来了这里。

柳叶知道她的经历,想到她年纪不大,不由心生怜惜。

乱世多怪事,她叹了口气:“几个月前,差役还不是什么人都带走的……只是国君最近下了命令,要征十万人去与殷人作战,差役把附近几个城市掏空也没法找到这么多人,只能看到人就带来军营充数,争取凑满十万这个数字报上去。”

出于体贴,柳叶尽量把话说得又轻又慢,确保她能听懂。

皎皎听得艰难,但还是懂了大半,听懂后当然怒火高涨。

越王!又是越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国君!

皎皎早前知道越王行事荒唐,但此刻他的荒唐隔着千万里害到她身上,她还是忍不住对他恨得牙痒痒。

但凡他对战事多了解几分,对这些殷丶越边境的城市多了解几分,他都不该说出这个数字!但凡他务实一点,又怎么会害得她沦落至此,害得这么多无辜的越人沦落至此……

皎皎问柳叶:“你也是在路上被差役捉来的吗?”

柳叶楞了楞,笑了笑:“我是自愿投军的。”

这年头还有自己来军营的?殷人强大,越人节节败退,军营又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她为什么要来?

皎皎眼睛圆睁,一时难掩惊讶。

柳叶垂下眼,平静道:“前几年战事刚开始,差役征兵,说是每户要出一人,我丈夫因此从了军,独留我和儿子在家等他归来。谁知去年年末的时候,我在家坐了一晚,也没等到儿子回家。后来街坊告诉我,说是他在路上被差役带走了,补的就是十万人的缺。”

顿了顿,她继续道:“街坊劝我走,说这里不安宁,我却不知道天下之大,我一个人到底还能去哪里。思索一夜后,我便来了军营里,做了这里的厨娘。我心里是希冀丈夫儿子都在此处的营地的,这样如果他们还活着,或许能尝到我做的饭菜。”

又是一个“如果”。

皎皎急急去捂眼,不敢让柳叶看到她眼中的泪。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从帐篷里随便拉一人出来,这人的经历都要比她更加荒诞丶更加可怜。乱世之中,谁又配怜悯谁呢。

和柳叶的这段对话被两人同时尘封。

皎皎一日比一日迫切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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