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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小说 > 不动心的白月光(穿书) > 魏序

魏序

皎皎头靠在蕓娘的肩头,安静地等着。

终于,在半刻钟后,她听到蕓娘低低的忍着泪意的声音:“皎皎,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和南枝本不必受这些苦的。”

她说:“都是我害了你们,害了你和南枝。”

皎皎擡起头,抹去蕓娘的眼泪。

她注视着蕓娘,看着她比以前更加瘦削的脸颊丶看着她鬓边的几缕白发,心底发酸。她娘还年轻,怎么就生了华发?她抱着她娘,觉得她娘的身子比纸还单薄。

“不是您的错,我知道您当初是想给我找个父亲,让我不必再被别人骂野种,您是为了我才和他成亲的。真要说错的话,那也是我才是。”

皎皎说:“是我害得您吃了许多苦头。”

在分离前,蕓娘还怀着身孕。可皎皎今日一见到她,就知道这孩子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

意料之中。

皎皎知道她娘的脾性,但还是很难过——这难过更多的是为了她娘。

忽的,皎皎没头没脑地问:“娘,那个时候……是不是很疼啊?”

蕓娘楞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她轻轻握住皎皎的手,摇了摇头,笑中带泪:“不疼。没有丢了你的时候疼。”

她说:“皎皎,我只要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皎皎待在魏王宫的这一处宫殿里,摒除身边的侍卫奴仆,每日与蕓娘丶荆南枝待在一起,日子太安然,有时候难免会恍惚,觉得这几年的漂泊就是一场梦。

魏国冬日更冷,蕓娘拿出过去两三年做好的厚衣衫,让皎皎和荆南枝换上,结果发现这两人的身量比她想得更高,这两三年做的衣衫全都用不上,便又开始做女工——熬一熬夜做的话,一个月还是能做出一两件来的。

荆南枝替皎皎雕了几个木雕,皎皎全都珍而重之地收在了梳妆台上。

皎皎反倒是最闲的人了,不过她会给自己找事做,一会儿陪她娘去做做女工,一会儿去又去跟荆南枝学刻木雕。她学得慢,荆南枝没嫌她笨,一点点告诉她怎么使小刀,雕刻又要注意什么。

魏序一直没出现。

他没出现是好事,没有人希望他出现。

皎皎生辰的时候,定邺的雪已经积得有两寸厚了。

蕓娘下厨给皎皎做了一碗长寿面,这碗面的配料十分丰富,皎皎不仅把面吃得一干二净,还把配料和汤汁都解决了。

蕓娘看她吃完,微笑:“吃完就好,吃完就平安长寿。”

皎皎这一岁及笄,笑得很幸福。她的及笄宴没有别人,吃的是她娘亲手给她做的长寿面,参加她的及笄宴的是她娘和荆南枝两个人。

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好像什么都有了。

皎皎披散着长发,任由蕓娘用一根木簪将她的长发束起。

木簪是荆南枝雕刻的。一切都很好。

发束好,皎皎一手好奇地去触碰头顶的发簪,一边侧着身子去问坐在旁边的荆南枝:“好看吗?”

她问的是簪子丶束发的发式还是她自己此刻的模样?

其实问得什么都一样。

烛火中,荆南枝抿唇笑:“好看。”

皎皎于是很高兴地跟着笑起来,露出两个梨涡。

这晚回到房间后,皎皎取下木簪,把木簪和木雕都放在锦盒里。嫌弃锦盒放在梳妆台太远,她便把锦盒又放到床头的一角。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脱衣睡觉,而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什么。

到亥时,有人敲响皎皎的房门,恭谨道:“有劳王姬去外头走一趟。”

皎皎开了门,看向来人:“辛工?”

辛工点头:“国君已在花园中候着您了。”

皎皎平静得像是预料到一切。

她披上辛工递过来的一件白狐斗篷,随着辛工出了宫殿,在夜色中前行。雪已经下了好几日,辛工本想让奴仆为皎皎撑伞,皎皎却从奴仆手中拿过伞:“我自己来撑。”

这是皎皎自与蕓娘重逢后第一次走出那所宫殿,看见魏王宫的景色。

夜色深,雪又下得大,皎皎一时也看不出魏王宫的景色好坏。她满眼只有漆黑的夜色和一粒粒飘落的雪。

魏地的雪下得比长颍和祈水郡大,不仅不缠绵,反而下得凛冽又迅疾,哗啦啦打在人身上,若是不撑伞在外走上两刻钟,好端端的人也会变成雪人。

终于,辛工领路的脚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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