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个新鲜的说法。”她吞吞吐吐道,“如果是双胞胎的话,两个孩子谁大谁小,不是看谁先分娩出来,而是看谁先在娘亲的肚子里孕育出来……这种情况下,先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没可能年纪更小。当然,这种说法比较少见,一般情况下生了双胞胎的家庭都是把先分娩出来的孩子认作大的。”
其实郗灵没听明白,但他注意到重点,乐得哈哈大笑:“我才是兄长!郗蕴,你该叫我一声兄长。”
郗蕴是听懂了,却不打算认这种说法。听郗灵笑得猖狂,他再度毫不留情地给郗灵的后脑勺一个巴掌:“反正族谱里写的我在前,这辈子我都是你兄长。你就认命吧。”
他想了想,面不改色地补充道:“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去永宁郡,还不如盼着我早点死在永宁郡。我死了,你不去都不行了。”
郗灵霎时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笑声消失。
“烦死了,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他皱起眉,“郗蕴你这人好没意思,怎么老说一些让人不开心的话。”
“能治住你就行。”郗灵不笑了,郗蕴倒是笑了。他向皎皎和荆南枝告辞:“该说的话我们都与荆将军说了,今日就不打扰荆将军了。”
说完拎着郗灵走了。
见兄弟俩离开,皎皎与荆南枝面面相觑,忍不住道:“他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而且说话都怪有趣的。听他们兄弟俩你来我往说几句话,她一个时辰前在书房里被旬至良引发的郁闷也消散许多。
与荆南枝往住处走的同时,她问荆南枝:“他们是来找你和好的吗?”
荆南枝道:“大约是这个意思。”
皎皎问,他就答,没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郗蕴说我们不打不相识,希望我不要介意上次的事情。他还说了些永宁郡和戎族的事情,让我不要小看戎族。”
“他的确是个聪明人,做事面面俱到。”
皎皎对郗家的了解不多,道:“我觉得让郗蕴去,也是觉得郗蕴更成熟可靠些吧。虽然他总是在逗郗灵,但我觉得他其实挺爱护郗灵的……哎,其实他和郗灵出生只不过差了一刻钟,他嘴上说自己是兄长,但看上去都快把郗灵当儿子养了。”
荆南枝始终安静听着。
小径走到尽头,皎皎不再说郗家兄弟,也努力把与旬至良的争吵抛之脑后。
她笑吟吟问:“我等会儿打算做些糕点,想邀请你来帮我。你有没有空?乐不乐意?”
荆南枝眉眼放松,眼底沁出笑意。
他答:“有空的,也乐意的。”想了想,又说:“不打扰你的功课就好。”
“上课的先生被我气跑啦,我今天没功课。”
皎皎神情尴尬,把方才书房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给荆南枝听,末了问:“作为晚辈,他好歹也教过我这一阵子,给我讲了不少故事,我是不是说得太过激了?虽然说再来一次,我觉得我还是会说一样的话,但作为学生这么顶撞老师是不是不太好?我该道歉么?”
见皎皎真心烦恼这事,荆南枝也没有敷衍,很是认真地替她思考。如此一路思考到厨房,和皎皎开始做糕点为止。
等到替皎皎捣完红豆泥,他才忖度完这事,对皎皎说:“皎皎,我觉得比起道歉,你更应该和旬太傅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皎皎拿模具印完一个糕点,擡头对荆南枝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荆南枝觉得帮皎皎解决了一个难题,心里头高兴,唇角也不自觉上扬些许。
他嗯了声,说了句“那就好”,埋头全神贯注地继续捣红豆泥。
另一头,旬至良心绪大乱地离开王宫,也没发现亲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再度乔装打扮,与他一同进宫又出宫。离开王宫,到达现在居住的宅邸后,他不发一言地回到寝屋,把门一关,独自在里面待了一下午。
旬宗伯中途来敲过门,他没应。
直到夜幕降临,相守相伴几十年的老妻端着饭菜在门口唤他的名字,他才再度开了门,让妻子进屋。
旬夫人比旬至良大三岁,是少年夫妻相守到老,感情自不必说。两人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经历了国破家亡丶白发人送黑发人诸多事情,互相开导丶互相搀扶,关系已经不仅仅是普通夫妻那么简单了。
其实很多时候旬至良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全赖着有妻子开导,才有勇气活到今日。他把她当姊姊,当妻子,当朋友,甚至有时候还把她当母亲来看待。他不得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