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永宁郡,所以我们算是一拍即合。”
“太傅那里我本来以为会比较麻烦,但是没想到在知道元星也加入了我们后,他回去想了几日也同意了……后来我想想,一是因为我有宁国王室的血脉,他们宁地那群臣子要想在魏国扎根,与我站在一起显然更具优势。二么,大概是托了我那便宜爹的福吧……我知道太傅对他其实很愧疚。”
“元星最麻烦,说服他也最困难。但幸好我有他的把柄,而且准备得够充分……我甚至还打算拿他信的天命去和他说。”
说到此处,皎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她松开荆南枝的手,从袖中拿出一枚铜币,当着荆南枝的面往上扔了几回,次次都是向上。
第五次扔完铜币后,她笑嘻嘻把掌心的铜币展示给荆南枝看,努力想活跃气氛:“我独自在屋里面练习了好几个月呢,是不是很厉害?”
可气氛还是很沈重。
荆南枝安静看着她。在战场上奄奄一息都没有掉过掉过一滴眼泪的人,此刻眼眶却微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尽管她尽力说得轻松有趣,可其中的万般惊险困难却掩盖不了。
她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为的是想要保护他与夫人。从长乐巷到长颍,从长颍到埕陵,再从埕陵到定邺,最后在今天为了他走到永宁郡,她一步一步,走得踉跄,是不是有很多个夜晚也害怕过丶迷茫过?
荆南枝心如刀绞。他本该为她感到高兴,可他此时只觉得难过。
郗蕴曾经问过荆南枝,如果能活着回去见到皎皎,他会对皎皎说什么。
荆南枝那时候不知道的答案,终于在此刻明晰了。
铜钱从洁白的掌心摔落,皎皎怔怔,一时失了语言。
炙热的吻伴随着热泪落在她的指尖,左心房涨得发酸,与荆南枝的视线对上后,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竟也微微变红。
“皎皎,我喜欢你。”
每个字都说得艰难,面色更加苍白,但他还是攥住她的手,坦然平静地诉说着心意,像是不曾察觉到此刻自己的眼睫上还挂着泪:“……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原来荆南枝也会流泪。
皎皎恍惚,继而微笑,迎上他的视线,轻声道:“好巧,我也是。”
***
一个半月后,消息传至永宁郡,说是越人突然在燕北边境发兵攻燕。燕王迫于压力,被迫将盛阳郡的兵力分出一半到燕北。
再一个月后,又有消息传来,说是殷人也开始对燕发兵了。燕王这下子焦头烂额,一边愤怒指责殷人不讲信用,一边急急忙忙地派兵部署在燕丶殷边境。
危机告除,皎皎总算能安下心来陪荆南枝在永宁郡好好养病。
那一晚与荆南枝互相表白心意后,皎皎近三个月都躲着荆南枝,只隔几日去看看他身子恢覆得如何。每次来还都左顾右盼,始终不敢与他对视。一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她就脸涨得通红,马上离开。
郗蕴来看望荆南枝时,听他说起与皎皎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相处超过一刻钟了,不由扶额:“荆将军,您的聪明才智是不是只体现在带兵作战上?别的地方真是一窍不通啊。”
他指点迷津:“您装自己疼得很厉害,王姬不就会来看您了?”
荆南枝困扰:“我从来不会欺骗皎皎。”
说得他们这些外人天天骗王姬似的。
要不是眼前这人是荆南枝,郗蕴这会儿早就掉头离开了。他无语凝噎:“您就照着您的想法与王姬相处吧……顺其自然说不定更好。”
于是外伤大致愈合后,荆南枝就主动去找皎皎。
他说:“皎皎,我想带你去看花——那种开在雪地里的花。”
这天是个晴日,但草原上的风还是不小,皎皎蹲在地上看荆南枝说的花时不由思考,能顶着狂风跑几里路就为看一朵比指甲盖还小的紫色小花,也不知道到底是提出邀请的荆南枝脑子不好,还是不假思索答应的她脑子不好。
亦或两者皆是。
两人傻乎乎地瞪着这朵花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最后还是皎皎先开口:“你既然觉得这花漂亮,为什么不摘下来寄回去给我?”
荆南枝道:“因为我觉得它在雪地里的时候最漂亮。如果变成干花,它也就和寻常别的花没什么两样了吧?”
说完没再听到皎皎的声音,荆南枝偏过头,才发现皎皎正盯着他笑。
他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