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武将里面倒是没人跟着跪,但见到了胡惟庸居然带头搞了这么一出后,幸灾乐祸,兴致盎然看热闹的人,一点都没有减少。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闹大了才好。
闹得越大,这戏就越是好看。
朱元璋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一下子随着胡惟庸跪倒的一多半的文官,丝毫不慌,眼中神情越发冰冷。
胡惟庸够可以的!
等到这些人嘴巴都停下,华盖殿里再次陷入到了沉寂里,朱元璋这才开口:
“谁它娘的说,咱大明就没有相关的了律法了?
就没有办法依照律法来办这事了?”
朱元璋望着满朝文武,直接贴脸开大。
皇帝这是要强词夺理了?!
胡惟庸顿时兴奋起来。
他还真不害怕皇帝强词夺理。
论起耍嘴皮,强词夺理,他本人,以及这众多跪地的文官,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
皇帝一张嘴,想要和这多张靠耍嘴皮子吃饭的来辩论,要是能辩论的过,那才是怪事!
不仅仅胡惟庸,众多跪地的文官们,也都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变得兴奋起来。
都竖起耳朵,做好了准备,只等皇帝开口强词夺理之后,他们这里就立刻开口反驳,把皇帝说的哑口无言!
论起这上面的功夫,皇帝和他们相比,那是差远了!
“臣愚钝,真记不起有什么相关律法了,还请陛下明示。”
胡惟庸开了口,寸步不让。
今日是他夺取宰相权威的最好时机,哪怕死撑着,也不能后退一步。
“咱大明律里,对于贪污受贿,吃拿卡要,以什么标准定罪,都有相关规定,对也不对?
这些人涉及到的钱粮之多,都可以论死,对也不对?”
朱元璋望着胡惟庸询问。
“上位,您说的对,大明律里确实有着相关规定。”
胡惟庸立刻给予肯定。
“可是,大明律里没有任何一条律法有说,使用空印账册,就是贪污受贿。
上位想要凭此定罪,只怕是不行的!”
胡惟庸听到皇帝居然拿大明律说事,心里顿时就笑了。
大明律他是研究的透透的,每一条都牢记在心。
皇帝想要用大明律来治这些人的罪,尤其是还是从严从重定罪,根本就不可能!
且看皇帝如何进行狡辩!
“胡相,你说的对,大明律中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使用空印文书就是犯罪,就该如何如何。
所以,你就在这里一直瞪着眼说瞎话,和咱抠字眼。
想要混淆视听。
只想着法无禁止,把这事干了就不违法。
可你们它娘的干出来的这些事,已经造成了既定的违法犯罪的事实!
既定事实就在这里摆着,这些人就是靠着空印文书,私下瓜分大量本该输送至太仓的钱财。
各个地方,为了把帐做的模糊,好方便各种贪污,都它娘的弄两本账了。
一本就是这些人,现在大张旗鼓,拿着空印文书来到户部,和户部串通一气,商量着填写,做出来的假账。
用来糊弄朝廷,糊弄咱这个皇帝!
另外一本,则记录着各个地方实际的收入与支出。
用作他们内部来看。
各个地方征收的税,有比规定多一成的,有多两成的,还有多三成的!
这些多收的税哪里去了?
都被你们给它娘的瓜分了!
地方上分上一些,每年进京报税了,再跟着税粮进京一批,孝敬一下你们这些中枢的大员们。
你们双方一些合计,就把这些多征收的民脂民膏,都分到了你们给自的口袋里!
为什么要用随身带着空印账册来进京,和户部商量着填写?
是你们说的路途遥远,出错了回去修改着不方便吗?
是你们说的,路上税粮会有一些损耗,不好记账,来到这里根据实收好填写,好核算吗?
是好方便你们这些朝廷的官老爷们,吃地方上的孝敬!
要是事先走了帐,你们还它娘的怎么吃?怎么拿?
入恁娘的!
那些地方上来报税的,都它娘的被咱给一股脑全抓了,各个都携带着空印账册,可谓是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