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内部空间宽敞,六七人围坐在一起,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一女子发髻高挽,衣着刺绣锦服,在为众人斟茶,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
主座上端坐着一位老人,鬓发已白,眼神锐利,精神焕发。右手旁坐的是襄阳知府严翰,左手旁空着位置,显然是汪应辰的座位。严翰左手旁坐的是一年轻男子,刚才斟茶的女子坐在了末位。
“老师,这位是岳家军银甲飞骑营统制陈泽,就是那位大败金军“铁浮屠”的骑兵营统制。”汪应辰向老者介绍陈泽。
“陈兄,这位是恩师赵公。”
汪应辰向陈泽介绍起在场的众人。陈泽才知道,原来赵公是前任宰辅赵鼎,因为力主抗金,被秦桧构陷,辞去了相位。汪应辰是赵鼎的得意门生,十八岁就高中状元,因得罪秦桧,遭受打压,现为建州通判,襄阳知府严翰与陈泽早已相识,王鸿是平江府王家子弟,严翰左手两人是一对兄妹,谢安与谢萱,来自临安谢家。众人齐聚在一起,是因为赵鼎与汪应辰的到访。
陈泽与人一一拱手致意,随后被汪应辰安排坐在了赵鼎左手旁,陈泽几番推脱,奈何汪应辰坚持,陈泽便不再客气,坐了下来。
“陈统制真是文武双全啊,老夫刚到襄阳地界便听说了你的事迹。”赵鼎看了眼正在抚琴的苏晓晓,显然陈泽扶墙而出的事迹广为流传,赵鼎也略有耳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意境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陈公子的诗才让老夫也自愧不如啊。”
“赵公谬赞了,叫我陈泽就行,诗词只是小道,您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才是我辈学习的榜样。”陈泽谦虚道。
“哎,可怜我大宋常年受金贼肆虐,官家还要一味求和,将大好山河拱手让人,我身为大宋子民眼睁睁看着国土沦丧,空有一身抱负,却无用武之地,真是可悲啊。”赵鼎说到国事,神情寂寥。
“老师,金贼也并非不可敌,只是官家受奸人蒙蔽,听信谗言,才落得如此局面。此次回京,我定要向官家奏疏,弹劾秦桧这个奸臣。”汪应辰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大宋如果能同心抗金,金贼何惧。只可惜大多数人不能坚定抗金决心,甚至和金国暗通款曲,暗中投靠金国和伪齐的也不在少数,才落得如此局面。”严翰说到这,也是十分愤怒。
“我等虽为商贾,却也愿意为国尽力,看着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也是非常痛心。”谢萱此刻也表明了态度。
众人都沉浸在谈论抗金的氛围中。陈泽此刻才弄清楚,原来赵鼎与汪应辰来襄阳,本意是找岳飞商议抗金事宜。但是岳飞被官家召见,已经前往临安,于是赵鼎打算在襄阳居住一段时间等岳飞回归。严翰作为知府在此做东款待赵鼎,而谢家兄妹与王鸿都是友人后辈,于是才组了今天这个局。
陈泽也听到了许多以前未曾听过的内幕,官家向金国求和,是秦桧一手促成,金熙宗完颜亶要求秦桧全权负责此次议和,官家需向金国称臣,每年向金纳贡银、绢各25万两、匹。如此屈辱的条件,官家竟然也同意了。
此时陈泽觉得青龙帮幕后黑手恐另有其人,赵鼎为官正直清廉,嫉恶如仇不会参与此类事情,严翰与陈泽相识多年,虽然左右逢源,阿谀奉承,但是品性还是过关的,不会干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在场的其余人更加没有能力促成盐铁走私。
“可惜我赵鼎已经五十有六,不知能否等到我大宋收复中原与燕云十六州的那天,现如今也只能为抗金尽点绵薄之力。”赵鼎抚须长叹,发自肺腑。
“赵公您一生奔波为国,令人敬佩,不过抗金绝非一人之力能改变的,切莫操之过急。现在奸臣当道,您当处木雁之间,应龙蛇之变,以待天时。”
陈泽想到赵鼎一生为国鞠躬尽瘁,被秦桧构陷,晚年凄惨,不禁心酸,出言安慰道。
突然船头传来一阵吵闹,宇文秀匆忙入内在陈泽耳边细语。
“陈统制我们被包围了,来人大概有二十左右,看样子是练家子。”声音略显匆忙,周围众人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顿时慌乱起来。
“我俩出去迎敌,各位莫要惊慌,待在这里,我会尽量护各位周全。”陈泽转身和宇文秀来到了船头,刚才那位外家拳高手已经被乱刀砍死,尸体就躺在甲板上。
来人全部身穿夜行衣,戴面罩,显然是不想让人知晓身份。看见陈泽和宇文秀出来,也不言语,直接成三、三掩护之势冲杀过来。宇文秀和陈泽对视一眼,眼中露出震惊,这可是金军士兵之间的常用战术,互为犄角掩护攻杀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