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襄阳城郊,岳家军官兵在广场集结,周遭蝉鸣声不绝于耳,墩台里的火堆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
刚才的厮杀已经惊醒了绝大多数官兵,由于打斗时间较短,大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部分士兵在小声议论着,不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董先令人吹响集合号,所有人全部聚集在此。
陈泽缓步走上点将台,牛皋等人跟在身后。
“弟兄们,临安密报,岳帅、张宪和岳云被秦桧和张俊害死在大理寺。”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这个消息对大家冲击太大了,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
陈泽顿了顿,接着说道。
“今晚发生的事情部分兄弟已经知晓,我们诛杀了张俊的走狗田师中。田师中奉命整编岳家军,他在此期间挑拨离间,唆使兄弟们互相残杀,死有余辜。”
“岳帅被奸人所害,我们要为岳帅报仇。”
陈泽高亢的声音,极具鼓动力。
“我等要为岳帅报仇。”
“杀入临安,诛杀秦桧、王贵!”
“对,杀入临安,为岳帅讨回公道!”
军营此刻叫喊声此起彼伏,官兵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要为岳飞报仇。
“诸位弟兄,岳帅待我们如兄弟,我们视岳帅如兄长,如今官家听信谗言,岳帅身死大理市,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前些日子,汉水河畔已经降下天兆,今日我陈泽顺应天意,在此卜卦问天。是杀入临安清君侧为岳帅报仇,还是束手待毙,自有天意决定!”
“大哥不可,难道卦象不祥,岳帅的仇就不报了?”
牛皋连忙阻止陈泽,生怕陈泽一时头脑发热,失了大势。
“我意已决,且看天意。”
牛皋看陈泽坚持,连忙看向徐庆,想让他帮忙劝说,徐庆对着牛皋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言,先静观其变。
陈泽说完,从宇文秀手中接过一对木质杯珓,双手捏住杯珓两端,成手捧状,双膝跪地,朝天空喊道。
“伏以太极两仪,絪缊交感,今有陈泽为逐君侧恶人之事,虔请伏羲、文王、周公、孔子,鉴临在上,诚感则灵,有凶报凶,有吉报吉。”
语毕,将杯珓往地上一掷,两个杯珓在地上转了几圈,落在陈泽脚下不远处,一仰一俯,乃是“圣珓”也称“圣杯”,代表大吉。
台上台下一片欢呼。
陈泽捡起杯珓,并未停止手中动作,只见他捧着这对杯珓,紧闭双眼,对着天空开始祈愿。
片刻过后,陈泽睁开双眼,双手将杯珓向上一抛,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这对杯珓之上。
杯珓落地,滚了几转,又是一仰一俯,大吉。
大家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下来。
如此反复,三次皆大吉。
所有官兵此时看向陈泽的目光充满了崇敬,陈泽的挺拔的身姿犹如披上了神圣的光辉。
其实陈泽早已让宇文秀将杯珓改造,把里面掏空部分,偷偷注入了铁水,不管怎么丢,都会是一俯一仰。
众人突然想起近日襄阳城中流传的谶语,这陈泽莫非就是那天命所归之人?
“兄弟们此乃天意,我陈泽意欲举兵杀入临安清君侧,诸位将士可否与我一起?”
陈泽振臂高呼,一呼百应。
“诸位将士,岳帅一心为国,我们跟随岳帅北上抗金,多次救国家于水火之中,兄弟手足战死者不计其数,无数兄弟埋骨中原,尸骨未寒。如今官家听信谗言,任由奸臣秦桧害死岳帅,我等当如何?”
“攻入临安,诛杀奸贼,为岳帅报仇!”
牛皋在点将台上大喊。
“我等听陈统制安排!攻入临安,诛杀奸贼,为岳帅报仇!”
宇文秀大喊道。
“我等听陈统制安排!攻入临安,诛杀奸贼,为岳帅报仇!”
“我等听陈统制安排!攻入临安,诛杀奸贼,为岳帅报仇!”
众将士皆高呼。
陈泽知时机成熟,开始放手布置。
“事不宜迟,诸将听令,董先你领踏白军先行侦查路线与情报,银甲飞骑营三千骑兵随我奔袭临安,牛皋你领背嵬军虎贲营和前军、左、右三军急行跟上,十日之内务必赶到,宇文秀你统领后军,负责粮草辎重。徐庆你身上有伤就留守襄阳,莫要让金贼乘虚而入。”
“攻入临安,诛杀奸贼,为岳帅报仇!如若事成,我与诸位共享这荣华富贵!”
陈泽说完,翻身上马,便策马扬鞭,向南而行,银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