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道上,汪应辰如同发了疯般朝宫内狂奔。他左手提着鞋子,光着双足,他全然不顾自已身为二品大员应有的姿态,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前冲。
卫皇城的司侍卫们见状,不由得纷纷侧目,又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好奇与疑惑。毕竟,如今的鉴察院如日中天,谁也不想被惦记上。
“快快……快去通报!我有要事求见陛下!” 汪应辰一边用双手支撑着膝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喊道。
“十万火急!”
话音刚落,汪应辰一屁股坐到地上,手忙脚乱地将刚刚还拎在手中的鞋子穿回到脚上。
御前班直看到汪应辰这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心知事情定然非同小可,立刻前去禀报。
没过多久,只见李存匆匆赶来,径直领着汪应辰朝德寿宫走去。
陈泽见汪应辰满头大汗,陈泽不禁诧异,开口问道:“汪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如此慌张。”
汪应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陈泽身旁的李存,嘴唇动了动,犹豫片刻,还是止住了话语。
“你先下去吧。”
陈泽轻轻抬起手来,对李存吩咐道。
“陛下,微臣方才接到来自鉴察院二科的飞鸽传书。金国元帅金兀术领龙虎大王突合速亲率十万金兵,已从大名府出发,其目的便是南渡淮河,直取临安!”
汪应辰快步上前,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将竹节内的密信呈给陈泽过目。
陈泽接过密信,仔细阅读之后缓缓抬起头来。
“汪卿无需如此惊慌,这金贼想必是断定我朝淮南一带兵力空虚,且朝廷内部局势动荡,故而才想要孤注一掷。”
陈泽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远方,继续分析道:“此时正值雨季,淮南地区又遍布众多江河湖泊,金军此番长途跋涉而来,必然会受到雨水和复杂地形的阻碍,他们的行军速度绝对快不起来。”
听到这番分析之后,原本惊惶不定的汪应辰稍稍心安,但忧虑仍未完全消除。
“陛下,眼下我军刚刚经历过改制调整,真实战斗力如何尚不得而知。再加上朝中人心浮动,微臣为此深感忧心。”
见汪应辰依旧着急不已,陈泽点了点头,敷衍地回应道:“嗯,朕知晓了。”
“来人,速速宣韩世忠进宫觐见!”
陈泽端坐在龙椅上,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那是吴玠特意从四川特供而来的峨眉山雪芽。
他微微眯起双眼,尽情享受着这茶的清香与醇厚。要知道,这一斤茶叶可是吴玠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将峨眉山第一批鲜嫩的芽尖精心收集起来,经过反复拼凑才送到陈泽手中的。由于采摘时间甚早,这批茶叶还有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春雪”。
汪应辰面色焦虑,坐立难安,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一会儿工夫,韩世忠迈着大步匆匆赶来。
汪应辰一见韩世忠出现,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迎上前去。
“韩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汪应辰急切地喊道。
韩世忠看着平日里每逢大事必有静气的汪应辰此刻竟如此失态,心中不禁一紧,连忙问道:“汪大人,究竟发生了何事,让您这般急迫?”
汪应辰压低声音,凑近韩世忠耳边轻声道:“韩大人,金军南下,陛下急召您进宫商议要事。”
韩世忠转头看向正悠然品茶的陈泽,却发现对方神情淡定,丝毫没有汪应辰描述得那般惊慌。
韩世忠心中暗自诧异,真乃帝王也。
“微臣参见陛下!”韩世忠拱手行礼。
“免礼,赐座。”陈泽示意韩世忠不必过于拘谨。
“汪卿,将详细情况与韩卿一一道来。”
待韩世忠入座后,陈泽转头对一旁的汪应辰说道。
汪应辰清了清嗓子,开始向韩世忠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汪应辰的陈述,韩世忠皱起眉头,忍不住低声吐槽道:“没想到这金兀术竟挑了这么个时刻发难,真是狡猾至极!”
这时,陈泽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投向韩世忠,问道:“韩卿对此事有何看法?朕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韩世忠稍作沉思,开口说道:“陛下,以微臣之见,金军若想要顺利南渡,可供选择的渡口寥寥无几。我们应当集中兵力,依托淮河和长江天险构筑坚固防线,如此一来,必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此外,仅靠徐庆所率的十万大军镇守淮南恐怕难以抵挡金军攻势。微臣建议可调董先部从襄阳火速赶往庐山一带,作为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