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动了真感情了?”
姜隐没有立马回话。
她摩挲着手中的镇妖剑,善金曾告诉过她,夫诸是上古妖族最后一只血脉,有天道气运护身,没人能背负杀它的因果,因而需要她用秘法散去夫诸的气运。
她依言照做,虽后来及时止损,可护住夫诸的气运也大不如前,现在山主随时都可以杀了夫诸。
“杀了夫诸便可飞升?” 姜隐蓦地问出声。
那男子笑着答道:“对啊,山主可虎视眈眈着呢。”
“为何?” 姜隐继续问。
男子一楞:“为何什么?”
姜隐摩挲着镇妖剑,听过的见过的纷杂信息在识海中交集。
夫诸曾说——【早有人传,地界已被天道抛弃,凡人飞升不能……传言是夸张了些,但关于气运萎靡一事却不是谣传。】
师长曾说——【上古大妖,蠢蠢欲动,天道降下天灾,将其尽数覆灭,保全地界,可夫诸一族因祸得福,横行于地界,后辈先祖姜无暮铲除,只馀夫诸,上天怜悯,给予气运庇佑于他。】
而这个男子说——【杀了气运已失的夫诸,便能飞升。】
姜隐心里有了猜测,却还是问出了口:“为何杀了夫诸,就能飞升?他……不是被天道气运庇佑着的吗?”
“……” 男子没有回答。
姜隐却转身看向他,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地界飞升艰难,便是像山主一样大乘境后期,这么多年,也飞升不能,不是因为力量不够,而是因为要顺应天道的要求才行,是不是?吞了夫诸的神魂和修为也不过是幌子而已。”
叶南徽虽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却总觉得姜隐对面这个男子在笑。
“接着说。”男子不置可否。
“是天道要夫诸一族死绝?” 姜隐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攥住镇妖剑。
“我的先祖姜无暮便是因此得到天道青睐而飞升,我们族谱之中并未有任何先祖吞食夫诸神魂气运的记录……”姜隐声音在发抖,“天道想要夫诸死,又为何要借我们的手,又为何要给予他气运护他?”
男子缓慢走到姜隐身前,一股幽莲香气袭来:“嘘,小声些,天道可没有你想的大方。”
“你知道也是好事,如今的夫诸就像是一块肥肉,谁能先杀了他,谁就能率先飞升。”
“若是七七四十九天内,无人杀他,那天道也会出手。”
“他必死无疑。”
男子声音轻快,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所以不如由你来给他这个解脱。”
姜隐咬了咬唇,趁着那男子消失之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知道你和山主之间有过交易。”
男子似乎挺开心姜隐有此一问,停下离开的术法,目光轻轻扫过姜隐的脸:“大约是闲得无聊,找些乐子。”
说完便消失在姜隐面前。
姜隐待在原地半晌没动,良久,水中突然传出声响。
姜隐擡头看去,只见夫诸坐在水中,脸色苍白,见到姜隐,先是一楞,随即又慌张地站了起来,努力板着脸,哼哼唧唧:“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的埋骨之地。”
姜隐握着镇妖剑,看着狼狈的夫诸,没有动弹。
——
“她会杀了他。”
楼砚辞的神识脱离了夫诸,来到叶南徽的身边。
叶南徽看着眼前的姜隐和夫诸,叹道:“这一剑下去,夫诸便不会再回头。”
“……”
风声簌簌。
“若非本心呢?”楼砚辞的声音清淡,忽远忽近,“如果是你,你会回头吗?”
“不会,绝不回头。”
叶南徽言辞凿凿,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