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又看向瘦了许多的姜隐:“你找我是为了通风报信的?”
夫诸又有些开心。
姜隐的沈默被夫诸当做是默认,心里一高兴,嘴上便开始调侃:“那你不如一直将我关在九幽,九幽这地方,山主可进不去。”
姜隐闻言脸色一白。
见姜隐当了真,夫诸连忙解释:“嗐,也说不准,你们山主都准备杀我了,想必准备周全,也许九幽也拦不住他。”
夫诸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说到底,他并不相信山主能豁出性命来杀他,那位山主这么些年,就差把想飞升刻在脑门儿上了。
只是姜隐说得认真,他总不好不接话。
而姜隐听完他的话,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沈思片刻后,想出了对策——
“九幽去不得,还有一个地方可去,九方神庙。”
夫诸闻言终于是认真起来了。
九方神庙,曾是数万年前,天界战神九方在地界的神庙,显赫一时,却在九方斩断天界法门身死之后,迅速衰败。
虽仍冠以神庙之名,但如今在世人眼里,也和邪神无异了。不光修士,就连妖魔也下意识避讳。
原因无它,这座神庙之中还残留着九方的神力,未得允许,入之必死。
“你们夫诸一族曾侍奉过这位神明,你曾说过你能进去的,我与你结为道侣,皇天后土为证,我也能进去对吧?”姜隐脸上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定。
夫诸点点头:“是没错,可……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里面。”
姜隐沈默片刻,擡眼看他:“四十九日,你在其中待四十九日,我有办法让山主以为你已死。”
避开山主,待四十九日。
若四十九日期到,夫诸当真逃不过天道,那她与他一同赴死。
若是天道并未抹杀夫诸,那就证明,夫诸的死劫,只在山主,那时她确有办法瞒天过海,让山主以为夫诸已死,只要给她三年时日。
姜隐态度坚决,夫诸只能服从,极为不情愿地回了九方神庙。
而姜隐也没闲着,每日都在研究如何抵御天雷的阵法。
天道要人死,从古至今只有一种法子,五雷轰顶。
时日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最后一日。山主果然没有追过来。
姜隐来到九方神庙的院中。
这座神庙历经岁月洗礼,早就变得破败不堪。周边是她布下的阵法,还有她从家中带来的各种法器,便是大乘境历雷劫,约摸也是够用的。
她坐在庙台阶上静静地等着。
只消熬过最后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第五十日。她的心怦怦跳起来,连掌心都有些冒汗。
夫诸坐到她的身边:“怎么这么严肃?”
她垂下眼:“无事。”
左右说了无用,便不再多说。
说话的功夫,又是几息的时间过去。
姜隐不自觉地咬住嘴唇,夫诸见状忍不住戳她:“别咬——”自己。
可话未说完,夫诸便觉心口一窒,像是有什么东西飞快穿过,在心口炸开,铺天盖地的痛意传来。
他的眼中映出姜隐惊慌失措的模样,还带着些反应不及的茫然。
啧,仙山山主还真来杀他了啊。
他不舍地看了姜隐最后一眼,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的瞬间,天边第一缕晨光从遥远的群山跃起,第五十日,来了。
姜隐浑身都在发抖,但她没有落泪,还不是落泪的时候。
手中的镇妖剑发出嗡鸣。
“为什么要杀他。”
姜隐提着剑,看向稳稳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他并不受九方神庙的影响,怀中抱着一把古琴,琴音蕴着她从未见过的至纯仙力,搅碎了夫诸的心。
“说了啊,七七四十九日,天道必会杀他。”男子眯着眼睛笑,“你可以理解为我就是天道的行刑者。”
荒谬。
姜隐不欲多言,提剑而去,挥剑而去的瞬间,一阵刺眼的白光袭来——
“醒了?”
睁眼时,熟悉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姜隐看着河流映出的自己的脸,有些楞神,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
随即冷下眉眼:“是你。”
那个用古琴杀了夫诸的男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看来是还记得。”男子并不介意姜隐的冷漠。
“你用幻术戏弄我?” 姜隐想到方才“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