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她眼底的疑惑太过明显,叶南徽掷地有声地重覆了一遍她的需求:“青年才俊,就像你之前给我安排的那种。”
见楚方还是没有反应。
叶南徽歪了歪头,说得更加直白:“男人,你现在能给我找男人吗?多找一些。”
这一次楚方明白了,这是想要的那个没得到,如今打算广撒网了啊。
只是,楚方的眼神落在旁边的那碗药上,心中闪过些许挣扎,说起来谢公子已经是顶好的了,如此这般,怕是会让谢公子伤心。
楚方的犹疑挣扎被叶南徽看在眼里。
以为是如今无暮城大劫刚过,愿意相亲结亲的男子实在不多,叶南徽正要开口说没有也无事。
就见楚方突然一把拉过她的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坚定,还带着些破釜沈舟地孤勇:“虽然我并不赞同你这种朝三暮四,脚踏多条船的行为,但是,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能忘了那个姓楼的。姐姐我就帮你这一次。”
话音落地,楚方一撩裙摆,背挺得笔直,撂下一句话,转身便朝外走去——
“给我三个时辰,咱们院儿里见。”
动作之利落,给叶南徽看得一楞一楞的。
不过,既然楚方有办法,那自然是很好的。
叶南徽从床上起来,刚双脚着地,被褥里便掉出块烧焦了的木牌,叶南徽把木牌捡了起来,发现是在姜隐坟前捡到的那块。
慕拭雪。
“慕拭雪天赋极高,是慕家一辈的翘楚,她娘时任家主,她爹入赘慕家,生下她和她弟弟,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惜,她娘生了重病,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她伤心过度,六年后,自刎于她娘坟前,也跟着她娘去了。”
叶南徽轻轻念出三个字,想起楚方告诉她的话,一个殉母的可怜女子。
心中微微一动。
但看着识海之中重新亮起来的命书,叶南徽最终也只是将木牌先行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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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
叶南徽隔着屏风看着站在院儿里的十来个男子,不由感慨楚方办事之利落。
楚方站在她的身边,轻轻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向叶南徽解释:“无暮城大乱,鲜少有人愿意来结亲的,来的多是家中受难,急需银两的男子,长相我也尽量可着给你挑了,也多亏无暮城人杰地灵,男子的样貌都还不错,不过和谢公子,还有姓楼的就比不了。你……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
叶南徽听得莫名其妙,她不过是想另找男子假意结下血契试试水而已。
关男子相貌什么事?
而且干嘛设个屏风在此处。
正想直接跨步出去,谁知又被楚方一把抓住。
“你你你……这事别做得太过,我今日带人进来都是尽量避开谢公子住的院子的,你动静小点儿,可千万别被谢公子发现。”
楚方这话声音压得极低,话里话外都是小心谨慎,倒是给叶南徽提了个醒。
若是事情并不如她所料的那般,倒确实不好让谢淮知道。
总不好说,自己缺徒弟,想多收几个吧。
此念头在叶南徽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有何不可,反正她和谢淮成为道侣一事本就是假的。
只是……叶南徽突然想起楚方嘴里的“家中受难,急需银两”。
心里咯噔一声。
同样压低声音问道:“你用的银两是谁的?”
楚方眼神颇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你的。是你要找男人,又不是我,难道还要花我的银子?”
好有道理。
叶南徽一时语塞,虽说这银两是她的,但论起源头,也还是谢淮给的拜师费。
如今谢淮修行还没修出个苗头,这钱就立马花在这上头,确实有几分说不清楚。
于是叶南徽低声清了清嗓子,背挺得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眼前的十来个男子,身量高挑,眉清目秀,看着约摸二十左右,大抵是家中受了难,眉目间都带着几分愁意。
见到叶南徽出来,男子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来之前,楚方就和他们交代清楚了,今日来此处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们,是来做小的的。
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先上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