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徽回想了一下方才男子的反映,入院见着自己后,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倒在院中死得干净的人,还一力作保,将自己带离了现场,瞧着不像是父子倒似仇人。
“我家家主和袁家,在明面上虽为一家,但实则内里已经分家数年,因而称谓上才有些差异。” 罗娘含糊着解释了两句。
“你家家主叫袁风?”
罗娘听到叶南徽问话,微楞了一下,似乎有些犹疑,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对外是用的这个名号。”
对外?叶南徽看了看罗娘,心中觉得古怪,却没有再多问。
接着又走了好一会儿,这位罗娘心思精巧,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叶南徽的来历,却说得不惹人厌烦。
叶南徽随意编了编自己的来历,给自己套了个孤苦无依道侣被抓,一直在荒山野岭修行,今日才入凡尘的散修身份。
“叶姑娘有道侣了?” 谁知罗娘听她说到自己已经有了道侣,也是一楞,和袁风的反应一模一样。
“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 罗娘颇为局促地笑了笑,“只是没有想到...”
话说着就到了地方。
“那叶姑娘先歇息在这里,你道侣的事情定然是有误会,待过几日,宅中之事处理好了,必定会给叶姑娘一个交代。有什么事,叶姑娘派人来寻我就是。”
罗娘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安排好了,又给叶南徽留了个侍从,接着便匆匆忙忙离开。
叶南徽觉察出了古怪,擡眼扫了一眼侍从,哟,金丹境,这袁家倒是舍得。
便这样一直在袁家待了小半月。
这期间,叶南徽也没多见上袁风和罗娘几面,血契之中谢淮的气息断了,不知生死,但命书却没什么动静,叶南徽就也不是很着急。
偶尔还出去逛逛街,溜达溜达,去茶楼听听书,聊聊闲话,身边罗娘留下来的这侍从,叶南徽也任由她一直跟着,左右就相当于带了个付前的,也没什么不好。
待了这小半月,对袁家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袁家也算是这江临城修仙世家里,颇为有权势的。
只是,这袁家家主袁文志和少主袁风一直闹不合,袁家面和心不和,在江临城的世家里也不算顶有面儿的。
如今袁文志一死,族中暗潮涌动,也确实忙得很。
叶南徽一边听着江临城的人说着袁家的闲话,馀光一边落到旁边的侍从上,却只见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似乎并不在乎听到主家的坏话。
罗娘教得倒好,叶南徽听完闲话,拍了拍手,准备回去,按理说,自己该是杀了袁文志的头号罪人才对,可袁风不但没有将她关押起来,反倒是好吃的好喝的给供着。
叶南徽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和她七八成像的那副画像,知道这其中有脱不了的关系。
这些日子她暗地里也找人打听了,可也没打听出什么名堂。这江临城的人说起袁文志和袁风之间的争斗,那是说得头头是道,丝毫不避讳,可说起这争斗的源头,一个二个便面露难色,闭口不谈。
久而久之,知道打听不出来别的东西,叶南徽便也不再多问。
等入了夜,便带着白日里买的好酒,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对月饮酒。只是江临城不比无暮城,城内懂得修行的人不少,因而满足凡口腹之欲的吃食也少,这时节更是吃不到鱼,也买不到栗子。
叶南徽连饮数杯后,有了些醉意,想起上次醉酒还是在楚宅,大醉一场后,便做了场甚是香/艳的梦。
想到梦中之人,叶南徽清醒了几分,话说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他了,自从那日留了封信后,大家各奔东西,也没了消息,也不知道他的心魔可祛除了没有。
叶南徽迷迷糊糊地想,想着想着便听到脚步声,心里一跳,擡起头——
是袁风。
心跳慢慢平缓。
“袁家主。” 叶南徽晃了晃头,散了散酒气,起身招呼。
“不用如此称呼我。” 袁风脸色并不好看,“唤我阿风即可。”
叶南徽挑了挑眉,并未应下来:“今日前来,是有我道侣的下落了吗?”
袁风脸色更难看了些,看着叶南徽的眼睛,痛苦之色慢慢晕了出来,似乎情绪很是激动:“阿姐,你当真不肯认我吗?”
谑哟,叶南徽酒醒了一大半,这位新上任的袁家主没喝酒就来她跟前发酒疯了?
“袁家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阿姐,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