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志和他的第二任道侣。
简而言之,两个死人,约摸是用了什么秘术,搁置了半个月,尸身并未有所腐化。
叶南徽面色不改,擡眉看向袁风,他似乎很满意,合手朝着叶南徽笑:“阿姐,为你设宴怎么能少了他们。”
“我知道阿姐恨他们。”
“阿姐你放心,他们死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叶南徽趁着袁风看着那两具尸身说话的功夫,回头悄悄瞟了慕和一眼,本以为多少会因他娘而难过些,谁曾想慕和倒是稳得住。
“阿姐,你还记得吗?你当初持刀想杀了这个龌龊的负心汉的。如今他真的死了。还有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他们都死了。”
袁风眸中带着期待。
叶南徽从侍从的记忆里,得知了袁风所说之事。
袁文志与新的道侣行结亲之礼时,知晓自己阿娘因何而死的慕拭雪提刀而入,一刀便将袁文志砍到在地,随即刀刀避开要害,却刀刀见血,想来是要将袁文志折磨至死。
当场宾客之中无一人能拦得住暴怒的慕拭雪,除了……身为慕拭雪亲弟的袁风,或者说当时他叫作慕拭风。
叶南徽看着对面袁文志的尸身,突然笑出了声,头一次应了袁风的称呼:“袁风,他早就该死的,是你救了他。”
当年若非袁风阻拦,上前将慕拭雪推开,压制在地,袁文志就不会有喘息的机会,而慕拭雪不会被大权在握的袁文志押进牢中,最终在牢狱中被折磨致死,最后挫骨扬灰。
听到叶南徽的话,袁风的双眸一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阿姐……你果然还在怪我。我就知道你还在怪我。”
他的表情逐渐扭曲变形。
“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你好啊,袁文志他毕竟是我们的生父,你若杀他,便是弑父,弑父之人绝不会为天道所容,你日后又该如何修行?你的修行之路又该如何继续?”
袁风字字恳切,眉目之间甚至染上悲戚:“阿姐,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不理解我,但你不行。”
一番慷慨陈词之后,除了两人一鬼还喘着气儿,安静地也便也只有雨声。
叶南徽又瞧了瞧对面的两尊尸首,听着袁风所说的话,突然轻轻地笑了。
“若我真是慕拭雪,怕如今已经是心如死灰了。”
叶南徽伸手轻轻点了点对面的“两人”:“叛徒。”
又看向袁风:“虚伪的懦夫。”
叶南徽难得觉得荒唐。
“杀母之仇。”
“弑父之罪。”
“你觉得你阿姐更在乎什么?你又真的懂得她吗?”
“弑父之罪阻碍修行?害怕这个的,到底是慕拭雪还是你?”
叶南徽将一个一个问题扔了出来,透过雨幕,她看着站在高位的袁风,觉得甚是荒谬。
似乎是被她的笑声刺激到,袁风蓦地拔高声音:“阿姐!你怎能误解我至此!我若不懂你!这世间还有谁能懂你!”
叶南徽偏了偏头,并未与他争论,只也起身站了起来:“说来奇怪,虽从未与慕拭雪见过一面,但我倒是对她的选择很是理解。”
“袁文志窃取她阿娘气运,又害她阿娘性命,甚至于没隔多久,又另与他人结为道侣。”
“她该怎么选?”
“你觉得该和你一样,为了修行,为了未来,暂且按捺下仇恨,也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这般背信弃义的人是她杀母仇人,也是她的生父。”
“他们不是陌生人。”
袁风眼中闪过迷茫,他不懂叶南徽说这些的意思。
叶南徽却没停下——
“说起来,我总觉得仇恨这东西是不等人的,和这人间所有情感一样。”
“它…会随着岁月流逝。”
夜雨越下越大,叶南徽往前走了一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会为了利益退让。”
“会有越来越多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出现。”
“比如你口中的修行,比如生父的声泪俱下的认错与弥补……”
叶南徽的话声声入耳。
袁风张口想要反驳。
识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阿姐死后不久,袁文志瘦得形销骨立,站在他面前苦口婆心地劝他,说他也不想阿姐死的,说阿娘的死也是意外……
他自然不信。
所以这些年来,他并未给过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