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石阶在秋阳下泛着暖意,司马邺亲自将邵明珠送到门口,少年皇帝的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光芒,不再是畏惧,而是灼热的崇敬。¢x?x~s/s\y*q′.·c_o^m,
“老师,”司马邺对着邵明珠深深一揖,姿态谦恭真诚,“今日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乃我大晋真正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请受学生一拜!”这一拜,腰弯得极深。
邵明珠看着少年真挚的神情,心中微暖,面上却不显,只伸手虚扶:“陛下言重了。为君分忧,辅弼朝纲,是臣的本分。请陛下留步吧。”他又仔细看了司马邺一眼,语气温和地叮嘱,“秋凉露重,陛下也要保重龙体,勤加衣冠。”
“学生记下了,老师慢行。”司马邺目送着那道挺拔的紫袍身影走下台阶,步履间带着沉稳的气度,心中感慨更甚。
邵明珠脚步未停,却并非出宫方向,而是径直走向长秋宫。然而,刚走到宫门前,便被两名低眉顺眼的宫女拦住了去路。
“公爷请留步。”一名宫女垂首恭敬道,声音细若蚊吟,“太后娘娘……凤体欠安,方才已服了药歇下,特意吩咐了,今日……不便见客。” 宫女不敢抬头看邵明珠,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着四周,手心都攥出了汗。
邵明珠脚步一顿,目光扫过紧闭的宫门,幽深平静,并无意外。他早料到如此。荀曦的心思在他面前几乎无所遁形。昨日司马凝霜入宫摊牌,又传出内室异响,此刻她心中必是万般纠结,既想见他又不敢见。
他沉默片刻,声音清晰平稳,足够让门内可能竖起耳朵的人听清:“既如此,不敢叨扰娘娘静养。” 他对宫女微微颔首,“请转告太后,寒潮将至,务请娘娘多加珍重,仔细将养凤体。若有任何差遣,只需令人传话即可。晚些时候,我会命人送些小玩意儿进宫,给娘娘解解乏。”
说罢,再无停留,利落转身。衣袂翻飞间,带着几分清决的意味。
邵明珠的脚步渐行渐远。长秋宫内室的软榻上,荀曦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听着门外的动静。当听到他平静的声音叮嘱宫女,听到他提及“解解乏”的小玩意儿,那颗高悬的心,绷紧的弦,被这看似平常却暗藏体贴的话语轻轻一触——“铮”地一声,彻底断了。¨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等等!”一声急促得有些尖利的呼喊从内室传出,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
守在门口的宫女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低头:“公爷留步!娘娘……娘娘请您进去!”
正要踏上另一条宫道的邵明珠脚步停住。他缓缓转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意料之中的微澜。
他转身,步伐平稳地走回长秋宫门前。
宫门无声开启。邵明珠步入殿中,带着秋阳的气息与外界的微凉。殿内帘幕低垂,光线微暗,只余下几缕穿过重重帷幕的光线。
荀曦就站在内室的珠帘之后,并未完全走出。她发髻有些微散,只着了一身素净的浅色常服,外面松松披了件薄锦长衣,眼眶泛红,脸上的脂粉被泪痕晕开些许印记,眼神里有惊惶、有无措、有压抑已久的渴望,都混杂在一起,像一泓被搅乱了的深潭。
邵明珠在帘前几步处停下,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娘娘凤体可好些了?”
这公式化的问候此刻听在荀曦耳中,无异于火星溅入了油锅。压抑的情绪瞬间冲破堤坝,她猛地从帘后冲了出来,像一只扑火的蝶蛾,直接扑进了邵明珠怀里!用尽全力,死死抱住他的腰身,脸颊紧紧贴着他微凉的紫袍。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光滑的衣料,“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派人送东西?你……你到底当我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还是随便打发的物件?邵明珠,你告诉我啊!”
质问的言语破碎不成调,更多的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和控诉,委屈、不安、还有那无法言说的炙热情感,都在颤抖的呜咽里。
邵明珠的身体在她扑来的瞬间僵了一下,但他没有推开。怀里的身体柔软而滚烫,带着泪水的湿意和名贵熏香的幽微气息,剧烈地颤抖着。他缓缓抬起手,带着微不可查的迟疑,最终还是落在了她剧烈起伏的背上,一下,一下,力度适中地轻拍着。
“别哭。” 他的声音低沉地响在她头顶,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臣从未当娘娘是洪水猛兽,或是物件。^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臣只是……不想让娘娘为难。”
“为难?”荀曦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