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温存还未散尽,暮色更深。¤,小{?-说?宅?? 3追!~最>μ3新2~?章`3节?荀曦倚在邵明珠肩头,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和衣物下温暖的体温,一颗心沉在安稳的港湾里。然而,那股被温情暂时压下的忧虑,终究还是如藤蔓般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她仰起头,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了他胸前的一点点衣襟料子。
“明珠……”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却直直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探寻,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像一颗冰冷的石头,骤然投入方才还温热的池水。
邵明珠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甚至更稳固了些。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的指尖上,仿佛在审视一个重大的军国决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一息。空气有些凝滞。
荀曦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几乎要后悔问出这句混账话了。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说出什么权衡利弊的话语时,邵明珠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沉铁落地,每个字都砸在寂静的殿宇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生下来。”
三个字,毫无回旋余地,清晰无比。
荀曦惊得身体一颤,攥着他衣襟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你……你疯了?!”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即使殿内只有他们两人,“这是……这是弥天大祸!一旦……”
邵明珠截断她的话,他依旧垂着眼看她,那目光沉静,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生了,那就是邵家的血脉。只要孩子落地,我就能护得住。”
“怎么护?!”荀曦几乎失声,又强行压低,“朝臣的口诛笔伐呢?王浚那些人的攻讦呢?流言能淹死人!还有……还有凝霜夫人!”她急促地说道,“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能容忍吗?其他夫人又会如何看你?明珠,朝堂后院,皆是险地!一步踏错……”
“这些不用你操心。”邵明珠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反而更添了几分铁血之气,“那是我的事。我的孩子,我的女人,若因这等缘由便护不周全……”他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睥睨,“我还做什么晋臣?还谋什么中兴大业?不如解甲归田,保全自身!”
他抬起另一只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荀曦,你记住。一个男人,若连自己枕边人的安危都无力承担,连自己的血脉都不敢认下、无力庇护,那与草芥何异?与禽兽何异?那就不配立于朝堂之上,更不配谈治国平天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斩钉截铁的锋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是我的,我便会护到底!此志不移。”
这番话,像一阵滚烫的铁水,带着焚烧一切顾虑的炽热力量,瞬间浇透了荀曦的心。_三·叶,屋, ,更¢新!最¨快?她看着他眼中那决绝的、不容动摇的意志,看着他眉宇间那份超越年龄的、顶天立地的担当。一直以来悬在半空的心,仿佛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稳稳托住,落到了实处。他不是一时情动的承诺,他是用他全部的权势、地位、甚至是身家性命在向她立誓!这份沉重无比的责任与担当,让她震颤,更让她那颗漂泊无依的心彻底沦陷。眼眶瞬间滚烫,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但这次不再是委屈和恐惧,而是被巨大安全感冲击带来的释然与难以言喻的感动。
“明珠……”她哽咽着,泪水无声滑落,“有你这番话,够了……真的够了……”她把脸深深埋进他宽阔坚实的胸膛,像一只找到了最可靠庇护的雏鸟,“我知道……知道你心里是真的有我,有这个‘如果’的孩子……”
但这份狂喜和安心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荀曦很快便抬起了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经换上了一片清醒的坚韧。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邵明珠,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但我不能。明珠,我不能让你付出那样的‘代价’。”
“嗯?”邵明珠眉头微蹙。
“孩子,绝对不能有!”荀曦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是司马邺的母亲,是大晋的太后!任何威胁到你们安稳、动摇你们根基、损及你们声名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足以让王浚、让天下人置你于死地的‘把柄’……都不应该存在!”
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神却锐利如冰:“这身子能生下邺儿,是因为有晋室名分支撑。可为你再生一个?那是引火烧身!若真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