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珠一身轻甲,立于帐外,远眺关隘下滚滚烟尘渐息。?齐¥盛??小?1°说`%<网a ?}无*错?内e容(%一骑神阙卫快马如箭,直冲而来,未及下马便扬声急报:
“报——!石勒军主力已拔营西撤!确已退出河内郡界!”
邵明珠眼中锐光一闪,不动声色。
片刻后,大地震动,两支铁骑洪流先后抵达关隘。左翼黑旗如墨,代北寒甲肃杀,为首大将拓跋锐勒马长啸:“子卿!兄弟没误事吧!”右翼玄甲鲜亮,辽东骑兵剽悍,慕容皝策马紧随其后,面色微沉:“子卿贤弟,说好的三日路程,硬是被我两日赶到了!石勒人呢?”
邵明珠迎上前,朗声大笑,重重拥抱拓跋锐,又拍慕容皝肩膀:“锐哥!皝兄!大恩不言谢!石勒那厮被小弟烧了粮草,断了归路,吓破了胆,刚夹着尾巴跑了!”他亲热地拉着两人入帐,“快请!陛下已等候多时!”
帐内,司马邺身着象征性皮甲,努力端坐主位。拓跋锐和慕容皝踏进帅帐,目光扫及御座上的少年天子,脸上那份战场悍将的随意瞬间凝固!
“陛下?!”
“陛下安在?!”
两人几乎同时失声惊呼!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行了大礼,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地面上!皇帝的亲自出现,远比邵明珠书信中轻描淡写的“慰军”更具冲击力!
“末将(微臣)拓跋锐(慕容皝)叩见陛下!陛下万岁!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拓跋锐声音洪亮,带着纯粹的敬畏与激动。
慕容皝额头贴着地,声音发紧:“末将…末将惶恐!不知陛下御驾亲临关隘险地!护驾来迟,死罪!”他心念电转,邵明珠这手太绝了!皇帝在这儿,他慕容皝还敢耍滑头吗?万一有个闪失,他辽东慕容部岂不是要背上弑君嫌疑?!
邵明珠适时上前,笑容满面,话语却重逾千斤:“两位兄长请起!陛下体恤将士辛劳,此番御驾亲征,一则犒赏三军,二则也为提振士气!只是……”他语气微沉,目光扫过两人,“石勒虽退,但邺城近在咫尺,凶险未平。陛下安危,全赖两位兄长拼死护卫了!万望两位兄长为国、为陛下,奋勇杀敌,扫除奸凶!”
慕容皝起身,脸上肌肉僵硬,心中暗骂邵明珠狡诈,却只能硬着头皮抱拳:“贤弟放心!陛下在此,慕容皝万死不敢有失!辽东健儿定以血肉为盾,护陛下周全!”这话既是承诺,也是警告邵明珠,皇帝在,你也别玩脱了!
拓跋锐则挺直腰板,声若洪钟:“陛下尽可安心!我拓跋锐在此立誓!拓跋鲜卑三万儿郎,唯陛下马首是瞻!此役不死不休,必斩贼酋头颅献于陛下阶前!”
司马邺看着两位威震一方的鲜卑大人如此表态,心中稍安,矜持颔首:“两位爱卿忠勇,朕心甚慰。平身,赐座。”
众人落座。邵明珠待侍从奉上茶水,笑容不减,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
“锐哥,皝兄,石勒这一退,把块肥肉送到了咱们嘴边!”他手指重重戳在舆图邺城的位置,“邺城!河北重镇,昔日曹魏故都!如今却被汉贼刘演盘踞,成了悬在我军侧后的一把利刃!”
拓跋锐眼中嗜血光芒一闪:“贤弟想趁势拿下此城?”他舔了舔嘴唇,“老子们大军就在城外,破城易如反掌!”
慕容皝却皱眉:“邺城坚厚,强行攻取,恐伤亡不小…”
邵明珠自信一笑:“何须强攻?刘演麾下五万兵马,多是乌合之众,守城尚可,野战?呵呵……”他看向两人,“小弟的计策是——诱其出城!野外歼灭其主力!”
他指向帐外:“两位兄长带来的铁骑,想必都装备了小弟秘制的新式双马镫了吧?这可是好东西!人马合一,战力倍增!正好趁此良机,检验一番,看这马镫能让儿郎们的冲杀之力,提升几何!”
拓跋锐拍案叫好:“妙!贤弟的马镫确是神器!正愁没机会让羯狗尝尝厉害!”
慕容皝眼神微动,盘算着风险与收益:“野战…诱敌…贤弟计划如何行事?”
邵明珠压低声音,杀气弥漫:
“此事不难!小弟早有布置!稍后以陛下名义遣使斥责刘演附逆,言辞激烈些,再让我神阙卫精锐斥候在邺城附近活动,假扮石勒溃兵散勇,四处劫掠,做出我军松懈劫掠邺城周边小邑的假象!双管齐下,激怒刘演,诱其以为我军骄狂,主力出城寻求野战!”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一旦刘演主力出城,两位兄长以逸待劳!代北狼骑自西向东,辽东铁骑自东向西!以雷霆万钧之势,两翼包抄!夹击其军!凭借马镫之利,必能一举冲垮!务求全歼其野战主力于城外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