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声音带着哭腔,“石……石勒……他……他反了!他诱杀了靳明将军和王腾将军!夺……夺了禁军兵权!然后……然后在战场上又被邵明珠……击溃了……末将……末将拼死才逃出来……”
“石勒——!!!”刘聪听到这里,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原本震怒于邵明珠的胜利,此刻更痛恨石勒的背叛和愚蠢!“这个忘恩负义的羯狗!朕待他不薄!他竟然敢杀朕爱将,夺朕之兵?!他该死!该千刀万剐!”刘聪状若疯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气炸肺腑!
他猛地看向阶下同样面色死灰、忧惧交加的靳准(靳明之叔),以及其余大臣,独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狠毒寒光:
“拟旨!即刻拟旨!”刘聪的声音因暴怒而嘶哑扭曲:
“一!诏告天下!石勒弑主杀将,谋逆叛国,罪该万死!凡擒杀石勒者!封万户侯!赏万金!食邑三州!
二!尽收石勒襄国亲眷党羽!凡……凡沾亲带故者……尽诛九族!一个不留!头颅悬于平阳城门!曝尸三日!”
这命令充满了暴戾的兽性和对失败的无能狂怒!
靳准听到诛杀石勒亲眷,眼中闪过复仇的快意,但更深的恐惧随之而来。
“陛下息怒!”殿下一老臣颤巍巍开口,“石勒固然该杀!然其如今已成流寇,不足为虑。眼下心腹大患……是那邵明珠啊!其拥兵数十万,挟天子占据河北,更是晋室正统!其势已成!不日必将挥师西向!陛下!当务之急是……是……”
“是什么?!是议和?!”刘聪狞笑,“放屁!朕乃大汉天子!岂能与那司马邺小儿的鹰犬议和?!”他独眼扫视着噤若寒蝉的群臣,声音带着末路的疯狂:
“给朕征调全国兵马!强抓壮丁!搜刮粮草!命中山王刘曜,放弃进攻关中!率其部主力,火速回援平阳!命卫将军刘畅,抽调青徐之兵,北上汇合!朕要集结所有力量!在黄河之滨……”
刘聪的声音因疯狂而尖利:
“与邵明珠那厮!决一死战!!!朕要亲手砍下司马邺小儿和邵明珠的头颅!挂在长乐宫门上!!!”
大殿死寂。所有人都知道,这疯狂的征兵令和与势如破竹的邵明珠“决一死战”,无异于自杀!但无人敢劝阻暴怒的刘聪。靳准等人心中更是寒意森然——石勒完了,邵明珠来了,汉国……似乎也已看到了末日。一场更惨烈的风暴,正伴随着石勒的亡命奔逃和刘聪的疯狂咆哮,在黄河两岸的硝烟余烬中,缓缓酝酿。北方的天空,血色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