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县伯府的夜,寂静得可怕。[?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寒风吹过回廊,发出呜呜的呜咽。正厅里仅燃着一支孤烛,光线昏黄摇曳,将跪在厅中央的王若澜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无比渺小凄凉。
她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上,膝盖早已麻木刺痛,寒气如同细密的针,从地底钻入身体。脸颊上被父亲掌掴的灼痛感还在,心中翻涌着巨大的委屈、羞愤和被丈夫无情责罚的绝望。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滴落在身前光滑的地面,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深色斑点。丈夫那“不懂兄弟”、“混账话”、“面壁思过”的严厉斥责如同魔咒在耳边回响,让她心碎欲裂。
就在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冰冷和黑暗时,府门外传来了车马停驻和轻声的叩门声。
守门的仆役似乎有些迟疑,低声说了几句。随即,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清晰响起:“开门,我是赵灵儿。”
门立刻被打开了。
一阵带着寒气的冷风卷着熟悉的身影进入正厅。赵灵儿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交给身后的丫鬟,露出里面温暖的锦缎袄裙。她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烛光下跪着的、瑟瑟发抖如同秋叶般的王若澜。
“若澜妹妹!”赵灵儿心尖猛地一痛,快步上前,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疼惜和焦急。她根本无视了旁边试图解释的管家和赵翔命令的眼神暗示。
她走到王若澜面前,蹲下身,毫不犹豫地伸出温暖的手,轻轻捧起了王若澜那张泪痕交错、还带着红印的脸颊。手指触碰到那冰凉肌肤和微微肿胀的指痕时,赵灵儿眼中怒火一闪而逝,随即化作更深的怜惜。
“傻妹妹!快起来!这冷冰冰的地板,你也敢跪?!”赵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哽咽,“看看这脸……快,扶夫人起来!”她回头对身后的丫鬟婆子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旁边的管家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国公夫人……老爷有令……”
“什么令?!在这儿我说了算!”赵灵儿柳眉一竖,少有的拿出了国公夫人兼长嫂的威严,锐利的目光扫过管家:“去拿热垫子和热茶来!快去!”
管家被她的气势所慑,不敢再言,慌忙退下照办。
王若澜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会是赵灵儿,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违抗赵翔的命令来救自己!她积攒的委屈和难过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体因激动和寒冷剧烈地颤抖着:“大嫂……呜呜呜……我……”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乖!有大嫂在!”赵灵儿用尽全力,不顾王若澜的挣扎,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半抱着她。丫鬟连忙将两个厚厚的锦缎垫子塞到王若澜膝盖下,又奉上热气腾腾的姜茶。
赵灵儿将茶盏塞到王若澜冰凉的手中,让她紧紧握着驱寒,自己则用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避开了被打红的地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先暖暖手,喝口茶驱驱寒气。”赵灵儿语气轻柔似水,与刚才的威严判若两人,“你这傻丫头,脸都冻成冰坨了!膝盖是不是也冻坏了?一会儿让丫鬟好好给你拿热毛巾敷敷。?鸿¢特¨小′说·网- .首′发,”
王若澜捧着滚烫的茶盏,热气蒸腾模糊了双眼,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和脸上大嫂温柔的抚慰,憋闷的心房仿佛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冰冷僵硬的身体似乎也注入了一丝暖流。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赵灵儿,像个走失了许久终于见到亲人的孩子。
赵灵儿看着王若澜这副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示意丫鬟婆子们都退下一些,然后紧挨着王若澜坐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我都听说了,”赵灵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无比的关切,“听二叔说了你堂哥被打的事,也知道了……你父亲竟对你做出这等混账事!”
提到王珂,赵灵儿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你父亲糊涂!愚笨!王家受了气,不想着自身原因,反倒把气撒在自家女儿头上!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澜,你是王家的女儿不假,但你更是赵家明媒正娶的好媳妇!是叔叔心尖上的人!是小恬儿的亲娘!他王珂凭什么?他王浚又凭什么?!如此作践你?!”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王若澜最委屈的心坎上!她的泪水再次决堤,用力地点着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别哭,听大嫂说。”赵灵儿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转为冷静和语重心长:
“嫂子是女人,我懂你心里的苦。一边是娘家,一边是丈夫,两边受气,两头委屈。你会跟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