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锐!”邵明珠的声音嘶哑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命令。
“末将在!”浑身是血、杀气腾腾的拓跋锐应声。
邵明珠指着地上痛苦哀嚎的卢世卿,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寒冰:“给老子……用马蹄拖着他!给老子把这别院!一寸寸踩过去!老子要听到他每一声惨叫!要看到这地上铺满他的骨肉碎渣! 踏平卢府!鸡犬不留!”
“末将领命!!”拓跋锐眼中闪过野性的嗜血光芒!他狞笑着上前,抓起卢世卿的一条残腿,毫不在意污秽,直接用套马索打了个死结,拴在了自己的马鞍后!
“不……不要啊……国公爷……饶命……饶命啊……爹!爹救我……”卢世卿惨叫着,徒劳地挣扎。
拓跋锐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向前猛冲!
“不!!!!!!噗——!!”
卢世卿的凄厉绝望的惨嚎戛然而止!被战马拖拽着残破的身躯狠狠撞击在门槛上!肋骨塌陷!内脏爆裂!紧接着,马匹狂奔,他那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躯被拖着,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剧烈摩擦!在台阶上疯狂撞击!在花圃假石中磕碰!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绵长刺目的血肉之路!内脏碎片、骨茬、皮肉不断剥离抛洒!头颅撞击在石鼓上,“噗”的一声如同西瓜般炸开!整个身体最终在剧烈拖行下彻底支离破碎!最后只剩下一滩难以辨认的、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肉泥,粘连在泥泞的地面之上!
……
卢府主宅方向,最后的抵抗也已平息。大火在部分院落升腾。
邵明珠再不看那片令人作呕的狼藉。他几步走到仍旧跌坐在桌旁、泪眼朦胧的羊献容面前。眼中的疯狂暴虐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边的后怕、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深不见底的心疼与怜惜。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佩刀割断她手腕上的绳索,颤抖的手想替她拢好被撕裂的衣襟,最终却只敢轻轻落在她红肿的脸颊旁,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仿佛在触碰一件绝世珍宝。
“容儿……”邵明珠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哽咽,“没事了……别怕……是我来晚了……”
羊献容再也压抑不住,猛地扑进邵明珠沾满敌人鲜血、却无比温暖的怀抱里,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恐惧、屈辱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邵明珠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熟悉的冷香,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中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脱下自己沾满血污但相对完整的外袍,极其珍重地包裹住她单薄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如同抱起一个易碎的梦境,将她横抱起来。他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与方才那地狱修罗般的恐怖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回家。”邵明珠对着怀中仍在低泣的羊献容低声说道,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抱着她,一步步踏出这尸山血海、宛如人间炼狱的金玉堂。走过那摊曾经是卢世卿的污秽肉泥时,他脚下的牛皮战靴如同踩过一片寻常的水渍,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半分停顿。
身后,是冲天而起的烈火,是震天的厮杀渐渐平息后,死一般的寂静与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拓跋锐面无表情地带着骑兵在继续“打扫”战场,确保卢氏之人“鸡犬不留”。
邵明珠抱着羊献容走向府外的身影,被火光拉得极长。他那沾满鲜血却温柔如水的背影,在这一刻成了这片血腥炼狱中最诡异也最震撼的画面。他的愤怒是毁灭一切的雷霆,只为了守护怀中那一点不容任何人亵渎的温柔。这代价,是范阳卢氏旁支的彻底除名,是顺天府上空经久不散的血腥气和……一份足以让天下所有心怀不轨者胆寒的警告——伤我邵明珠妻妾者,虽远必诛!举族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