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的自负和优柔寡断上!
“糊涂……本王糊涂啊……”拓跋猗卢的嘴唇无声翕动,发出最后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这叹息中,包含了无尽的悔恨和对自己一生功业付诸东流的悲凉!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跋扈、充满得意的大笑声响起!
“哈哈哈!我的好父王!您这是在等谁呢?等您那好女婿邵明珠?还是等拓跋锐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拓跋六修!他分开人群,在一众亲卫簇拥下,大摇大摆走到拓跋猗卢面前!他华丽的战甲沾满鲜血,脸上带着残忍得意的笑容,手中赫然提着一个用石灰腌过的狰狞头颅!正是拓跋比延!
拓跋六修将头颅如同垃圾般丢在拓跋猗卢脚边,头颅滚了几圈,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对着他!
“父王!您看看!您最疼爱的儿子!他就在这里!陪着您呢!哈哈哈!”拓跋六修的笑声充满病态的疯狂!
拓跋猗卢身体猛地一颤!紧闭的双眼剧烈抖动,却没有睁开。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看一眼了,那只会让他痛得魂飞魄散!
“怎么?不敢看?”拓跋六修蹲下身,用沾满血污的手粗暴捏住拓跋猗卢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老东西!你不是偏心吗?你不是要把汗位传给这个废物吗?!现在呢?!他死了!你也快死了!这拓跋部!是我的了!哈哈哈!”
拓跋猗卢被迫睁眼,浑浊目光对上了拓跋六修那双充满怨毒、疯狂和一丝隐藏极深不安的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拓跋六修看着父亲油尽灯枯的模样,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毒和一种扭曲的快意瞬间爆发!他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光在火光下闪烁着刺骨寒芒!
“老东西!去死吧!拓跋部!是我的了!!”拓跋六修眼中凶光毕露,高高举起弯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拓跋猗卢那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爆发出回光返照的精光!他不知从哪里涌出最后一丝力气,如同垂死猛虎般猛地伸出枯槁双手,死死抓住了拓跋六修握刀的手腕!
“畜生!!”拓跋猗卢用尽最后气力,发出一声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充满无尽恨意和诅咒的嘶吼!“你弑父杀弟!天理不容!拓跋部必亡于你手!子卿贤婿会替我报仇的!!!”
这声嘶吼耗尽了他最后生命!话音未落,拓跋猗卢眼中光芒彻底熄灭!头颅无力垂下!但他那双枯槁的手却依旧如同铁钳般死死抓着拓跋六修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
拓跋六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恶毒诅咒惊得浑身一颤!尤其是听到“邵明珠”三个字,他眼中那丝不安瞬间放大!一股寒意直冲头顶!他猛地用力甩开父亲那已经僵硬的手!
“老东西!死了还要作妖!”拓跋六修又惊又怒,看着手腕上深可见骨的血痕,心中涌起巨大烦躁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他恼羞成怒!猛地举起弯刀!对着拓跋猗卢的尸体疯狂劈砍下去!
“杀!杀!杀!!”
噗嗤!噗嗤!噗嗤!
鲜血飞溅!骨肉分离!
直到拓跋猗卢的尸体被砍得面目全非,拓跋六修才气喘吁吁停手!他看着脚下那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又看了看自己沾满父亲鲜血的双手和弯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后怕,但随即就被一种扭曲的疯狂和野心所取代!
他猛地转身,对着周围噤若寒蝉的叛军士兵,举起滴血的弯刀,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拓跋猗卢!昏聩无能!偏信幼子!致使部族内乱!今已伏诛!!”
“从今日起!我!拓跋六修!便是拓跋部唯一的大单于!!”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拓跋部!将在我手中!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万岁!万岁!万岁!!”周围的叛军士兵如梦初醒,纷纷举起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充满血腥而不祥的狂热!
拓跋六修站在欢呼人群中央,踩着父亲和弟弟的鲜血,感受着虚假的拥戴和内心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寒意。他努力挺直腰板,脸上挤出一个狰狞笑容,心中却在疯狂呐喊:
“邵明珠!拓跋锐!你们来啊!我拓跋六修等着你们!这拓跋部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夺不走!!!”
白狼谷的寒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气,呜咽着吹向远方,仿佛预示着更加惨烈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