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侧院,裴清垣并没有再去书房,洗漱一番后就早早睡下了,只是久久无法入睡。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并没有说什么话。
这一晚,柳钰睡得也并不好。
第二天醒来,她对昨晚看到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裴清垣那小厮的反应很不正常,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发现。
当然,让她不相信裴清垣与表姑娘有奸情的原因,是在她的梦中,裴清垣从未纳妾,更别说跟府内的表姑娘有什么关系。
“巧儿,你找个机灵的,去弄点表姑娘那熬过药的药渣,去药店问问看是管什么的方子,”柳钰说道,“切记别让成安伯府的人发现。”
柳钰还是不安心,便想到了这个方法。
她想看看表姑娘究竟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若表姑娘真的病了,那她就先安心,别乱猜疑。
若只是个滋补身体的药方,那她可真得注意了。
*
靖国公府里,今日难得换成柳芙说中午不在家里用饭。
“长宁郡主约我出去,中午我不回家吃饭了。”柳芙对靖司辰道。
突然听到这句话,靖司辰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回过神后,他说道:“好,在外注意安全,一会儿我让徐明安排两个人保护你。”
柳芙没有拒绝靖司辰的好意,虽然她并不缺护卫。
跟靖司辰说好后,柳芙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坐马车出门了。
成婚后这几日,为了维持国公夫人的体面,柳芙每日都精心打扮,将那些贵重的珠宝首饰们戴了一遍。
今天去见长宁郡主,还是在外面,她不想打扮得那么打眼。
换成她姑娘时最喜爱的装扮后,柳芙抱着暖手炉上了马车。
她和长宁郡主约定的见面地点就在她们共同开的那家酒楼。
酒楼里长期留了一间属于她们的包房。
这个酒楼,柳芙来的次数不多。
一是因为她懒,不爱出门。
二是因为母亲李氏骨子里还是个传统女性,认为未出阁的姑娘总是出门抛头露面会有损名声。
上一次她来这儿的时候,还是在未定亲之前。
时隔近半年的时间,再次看到这家酒楼,柳芙发现它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与其说这是酒楼,不如说与柳芙上辈子的高档会所差不多,服务越来越全,屋内的装饰也越来越豪华。
真是一个乱花迷人眼的好地方,难怪能日进斗金。
进了独属于她们的包房后没多久,长宁郡主也来了。
“芙儿!”
长宁郡主进来后,就上下打量着柳芙,直到发现柳芙的脸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气色白里透红,也不像是受过虐待似的,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柳芙:“……”
“长宁,话说国公爷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呀。”柳芙好奇地问道。
这一回长宁郡主并没再隐瞒。
她小声说道:“以前不是我故意不跟你说,是皇伯伯不让我跟别人说。”
“我五岁的时候,与靖司辰、靖司礼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被人掳走了,是宁王派人干的。”
宁王?柳芙有印象,是十年前被皇帝处死的那个王爷。
“因为我们都是小孩子,所以看管我们的人不多,”长宁郡主慢慢说道,“靖司辰是我们中最年长的,也是我们这些孩子的主心骨。”
“他想了办法带我们逃了出来,但我们都太小了,逃出来的时候笨手笨脚,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好在追过来的人只有四个。”
“他将追过来的四个人都杀了。”
长宁郡主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似乎眼前还能看见那血腥的一幕,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知道靖司辰是在保护我们,没有他,我们最后能不能活着离开都不一定,可我还是太怕他了,每次看到他,我都会下意识想起他杀人的那一幕。”
这一刻,柳芙只能说她更加心疼靖司辰了。
都说心疼男人倒霉一生,可柳芙没法不心疼靖司辰。
靖司辰是个英雄,但人们敬他怕他,唯独不爱他,就连他的家人们也不爱他。
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英雄一样,无悔地付出自己的全部,最后落寞地退场。
至于长宁郡主……她做错了吗?
站在长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