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永昌侯根本没给柳钰好脸色看。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想到李氏惨痛的低吟声,永昌侯的心就平静不下来,再看到柳钰要哭的样子,火气顿时就升起来了。
“你是我们永昌侯府的嫡长女,这么多年来侯府精心培养你,结果不仅对侯府没有任何回报,还任性至极,就知道添麻烦。”
“成安伯府是你硬要嫁进去的,结果连个男人都管不住,让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了孩子。”
“现在还拿这种龌龊的事回来刺激你母亲,导致你母亲直接早产!”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最近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她怀的是双胎,有任何闪失都可能走不下产床!”
“你真是自私至极,但凡你有一丝丝关心过你母亲,你都不会大张旗鼓哭着跑回来让她受刺激的!”
这一刻,永昌侯是彻底对柳钰死心了。
这要是换做柳芙,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就算柳芙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让她母亲知道分毫,还会笑着报喜不报忧。
可柳钰呢,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完全没考虑其他人的安危。
而这个其他人不是别人,正是把柳钰从小养大的母亲。
李氏虽然不是柳钰的生母,可柳钰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对柳钰而言,李氏不是生母胜似生母。
可柳钰根本没把李氏的安危当回事,可见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永昌侯觉得白眼狼这个词形容柳钰非常恰当。
看着柳钰目瞪口呆连眼泪都凝滞住的样子,永昌侯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我告诉你,你最好自己把这件事处理好,别指着我来帮你,老子现在没空!”
“还有你母亲和她腹中的胎儿若是出了任何闪失,以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我永昌侯府从此再没有你这个大姑娘!”
永昌侯说完这番不留一丝情面的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现在只关心他的夫人和夫人腹中的嫡子。
他现在只求他的夫人可以平安产子,两个孩子也可以平安降世。
至于柳钰,一个白眼狼罢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孩子出生后,一定要让孩子们离蒋老太太远一点。
没看柳钰竟将蒋老太太和自私和凉薄学了个彻底。
他折了一个大姑娘就够了,可不能让蒋老太太把侯府未来的继承人教坏。
看着永昌侯逐渐消失的背影,柳钰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心里没有任何哭意,只有心寒与害怕。
刚才父亲的样子,好像与梦中父亲的脸重叠了。
在梦中,她那时是想要与靖司辰和离,父亲不同意,还说要是她敢再做出任何丢人的事,以后永昌侯府就没有她这个姑娘。
现在,父亲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不明白,她已经竭力去避免出现梦中的结果,可为何现实总是在不经意间与梦中发生重合。
难道,这就是她注定的命吗?
无论嫁给谁,她都不得善终!
蒋老太太也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刺激李氏早产。
大夫确实说过最近这段时间李氏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
临产的妇人是最受不得刺激的。
她记得上次柳钰回来的时候还特意问过李氏的预产期。
可柳钰完全没放在心上。
有一瞬间,蒋老太太也觉得柳钰太自私凉薄了。
可这种想法转瞬即逝,马上就被她抛在脑后。
柳钰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委屈了,才没考虑那么多。
蒋老太太开口安慰道:“钰儿,你别怪你父亲说话太难听,妇人生产的危险太大了,你父亲也是着急。”
她很理解永昌侯的心情,事关侯府嫡子,而嫡子又是永昌侯这么多年来的心病。
眼看着心心念念的嫡子就要降世了,永昌侯决不允许这么重要的关头嫡子出现任何意外。
要怪,就只能怪柳钰命苦,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这件龌龊事。
“祖母……连您也怪我?”
听到这话,柳钰不敢置信地看着蒋老太太。
她怎么也没想到祖母竟然觉得父亲骂她没有问题。
“我根本就没去找母亲诉苦,也没有让任何人将这件事告诉母亲,是下人多嘴告诉了她,与我何干,凭什么要怪到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