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决”真气护体,加快脚程,终于在临近半山腰的险崖旁驻足。
他顶着刺骨寒风,目光敏锐地搜索岩缝。
忽见几簇冰蓝花瓣在灰白岩面上隐约绽放,色泽晶莹,宛若霜雪之中点缀的宝石——正是目标“寒冬花”。
巽然心中一喜,正打算小心采摘,却不料轻轻一抖,那花瓣与花蕊的粉尘迎风飘散,毫无征兆地钻入他鼻息和皮肤毛孔。
初时,他仅觉一股淡淡清香;可眨眼间,头脑便天旋地转,四肢仿佛被抽空力量,竟难以稳住身体。
他暗呼“不好”,想运功逼出毒素,却见那毒劲来得迅猛无比,短短数息便令他胸闷气短,额头冷汗涔涔。
眼看意识开始模糊,巽然猛然想起前一晚幽儿来访时留下的那瓶保命药剂。
“她……难道早就料到会遇毒?”思绪电转间,他不及细想,赶忙取出小瓶,一口饮下那略带辛辣的药汁,然后勉强盘腿在崖边,运转“山河决”真气。
开始时,毒性依旧翻涌,让巽然胸口沉闷;
但随着药力散发,他逐渐感到体内寒毒被温和能量围剿,待他再度催动内息逼毒,神志遂渐渐恢复清明。
待毒素渐退,巽然捂着岩石缓缓起身,只觉一身虚汗:“好险!若无此药,只怕我已昏死。”
他长吸口气,感激地看着那小瓶空壳,嘴里暗道:“幽儿虽妖冶,却似对我并无恶意。回头得当面道谢。”
他见毒性已解,这才更加小心地以布裹住嘴鼻,避开花粉,再用预先准备好的小匕首与药袋,将山腰处的寒冬花完整采下。冰蓝花瓣寒气渗人,巽然尽量减少直接接触,略有几分后怕。
收妥后,他望向山脚下的茫茫雪海:“戌时前务必要赶回山庄。”想到神秘人的死线与闻人蘅萱的安危,他忙不作停留,打起精神下山而去。
拿到足量的寒冬花后,巽然将其小心封入袋中,深吸口气,踏上下山之路。天色已暗,风雪铺天盖地地卷来,令他每走一步都需耗费不少真气稳住身形。
穿过一片林间小道时,他忽然瞧见前方白雪中仿佛有一人倒卧。巽然凑近查看,只见那白发猎户正挣扎着想站起,却因腿骨重伤无法挪动。
老者苦笑,脸上满是痛楚:“老朽不想空手而返,冒着风雪再进山打猎……谁料腿骨摔断了,差点送命。”
他抬眼望向巽然,神色带些希冀:“小英雄,求你搭把手吧……”
巽然见他满头白发、衣衫破旧,心生怜悯:“老人家莫急,晚辈背您下山。”
说罢,将毒花与长刀先收好,费力将老者轻轻背起,一步步往山脚方向行去。
下行途中,山林间本就危机四伏,此刻却再传来“轰隆”雷鸣般巨响——不远处的山壁上,雪层断裂,骤然崩塌化作万千雪浪,狂猛涌下。
巽然欲加速奔逃,可背上还驮着猎户,行动大受阻;他再顾不得那包毒花,当机立断将其丢弃,随后扶住老者拚尽全力奔向一处突出的峭壁。
随着雪崩呼啸而至,他双手死死扣住岩壁的缝隙,将老者护住,险险让那雪浪从身后呼啸而过。若再慢半刻,恐怕二人早被卷入滔天雪潮。
风雪渐息。巽然等视线稍清,看见山间已是一片白茫茫,峰峦都似被厚重新雪淹没,再难分辨出原先地貌。
他咬牙返回先前丢花的地方,却只见无边雪海,不见半点痕迹。无奈之下,他轻叹:“先救人要紧。毒花……难以再寻了。”
老者连声道谢,也露出愧色:“对不住,小英雄,害你……浪费时间。”
巽然摇头:“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救人乃理所应当。何况,我也不想放着你自生自灭。”
把老者背到山下村落,交予村民与医者照料后,巽然才想起戌时的期限将至。他急忙告别众人,全力赶返山庄,脑中愈想愈急:“本就艰难的寒冬花,如今却丢了。怕是此关只能认输?”
赶路途中,他脑海里闪回:若无毒花,神秘人岂会认同他完成使命?难道自己难逃“失败”之命运,闻人蘅萱的处境又该如何?一时间,只觉乱糟糟的焦虑在胸中翻腾。
日暮时分,巽然抵达庄内时,天边只剩一道残阳。大厅中,神秘人与庄内众人似早在等候。闻人蘅萱看到巽然两手空空,面露忧色,更觉不妙。
神秘人微微冷笑,语气里带着讥讽:“怎么样,寒冬花……可曾带回来?”
巽然默不作声,低头不语,却还在思索能否解释救人经过。未及他开口,就听门外一个苍老声音:“慢着!”
众人回头,只见那白发猎户拄着拐杖蹒跚而入,先对神秘人拱手:“庄主,承蒙这位小英雄搭救老朽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