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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笑着说:“你不怕又停在半空中?”
周默成:“如果又停了,那我去买彩票。”
这次一切正常,江雾在高空看着维港的夜景,跟周默成说:“要不待会儿去下面走走吧,我想去吹吹风。”
他点头:“吹完风,我再送你回家,不然你妈妈得担心了。”
来到维港边,走了一段路,停下。
维港波面荡漾,光影倒映水中,两个人相顾一笑。
江雾揣着一兜心事,想跟他说好多心里话,可是只要一看到他,话便盘旋在心头,一直说不出口。
海风习习中,周默成侧头看着一脸纠结的她,率先开口:“你以前不是听别人说起过我家的事么?”
江雾楞了一下:“是听过一些,怎么了?”
他呵出气息:“听的都是很简单的对吗?”
江雾点点头。
他好像要跟她说说详细版的,扬着笑问:“你听过东山少爷,西关小姐这个说法吗?”
江雾拧眉想了想:“好像有听过。”
他平静地说:“以前的广市,西关有大屋豪宅,住着千金小姐,而东山是达官显贵汇聚的地方,所以也用东山少爷形容家境显赫的青年才俊。”
他从来不会说废话,铺垫那么多,仿佛是要讲一段富有底蕴的故事,于是江雾目光有神地注视于他,认真倾听。
“周家祖上就住在东山,我爷爷出生时,是一个标准的东山小少爷,从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在动荡的年间,他跟着家人来到了港城。他们来得比较早,又带上了全部身家,在这里发展得顺风顺水,我爷爷当家的时候实力最鼎盛,有三间公司,十几间铺子。”
江雾很早就听过别人提起他家家境很好,现在第一次听当事人描述,言简意赅,却更真实,也有更多经得起推敲的细节。
“那,后来呢?”江雾低低地问。
“爷爷经商有道,但教子无方,我爸十几岁就不读书了,成天不务正业,还喜欢去澳城赌钱,输了钱,债主找上门,我爷爷就得帮他还清赌债。”他说起这些,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还了几次后,大伯丶二叔和姑姑也有意见,争吵无奈下,决定分一部分家产给我爸,让他自立门户。当时我二叔和姑姑都在加拿大读大学并工作,他们让我爷爷移民过去做投资。那些分给我爸的家产,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们也不管了。”
“他们走后,我爸越发肆无忌惮,没两年,就把分到手的财产耗得差不多了,就是在这时,他遇到了我妈。”
提起母亲,男生冰冷的脸上总会漾出一些温和的笑意,看得江雾怔了怔。
周默成道:“我爸收过一段时间手,一直到我三四岁,那几年还算安宁。他手头还剩下一个铺子,放出去收租,同时手上有一些股票,一家三口的日子也能过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他的赌性难改,又被狐朋狗友带去了澳城,一来二去,把铺子也败完了。”
周默成说着,挽起了衬衫袖子,露出左手手腕外侧的那条伤疤。
不论什么时候看到这道疤,江雾心中都会涌起淡淡的难过,然周默成只笑笑:“手上的疤,是他拿刀把我当人质,逼我妈出钱帮他还赌债的时候留下的。”
“那时候我六岁大,在反抗时被他不慎划伤。因为我受伤的事,有公职人员介入,帮助她成功离了婚。”
故事只讲了一个开头,然而这一刻,周默成清楚地看见面前这位听故事的人,脸上全是泪。
他不忍心再讲下去,不忍心让她知道面前的哥哥,是个即将无瓦遮头的人……他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巾帮她擦干净脸容,再温声安慰:“乖,不哭,也没什么,离婚后不久,他就跳楼了,我和我妈也算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可是……”江雾还是受不了,呜呜喊道,“默成哥——”
周默成摸了摸她的脑袋,理了下她的头发,安抚了好一会儿,说道:“上次你不是说自己长大了?长大了,爱哭鼻子的特质还要保留着么?”
江雾吸吸鼻子:“我也不是经常哭,这几次都是有原因的。”
她没再说下去,反正最近确实老是在他跟前涕泗横流,没差了。
他轻轻地笑了笑:“不说这些了,说点儿别的吧。”
江雾嗯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小江雾以后想做什么呢?”
尽管江雾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