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吧。”

尽管江雾再三婉拒，林以泽还是陪她去了一趟普渡寺。

这一次，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虔诚。上香丶合掌丶闭眼，过了许久，才磕头。

离开时，林以泽道：“老人说在这里祈愿，要许出相应代价才会灵，你用什么代价换取他的福报？做好事？还是时不时来磕头？”

江雾没有回答。

她许出的代价，当时像是小女生的戏言，可是现在又觉得，佛前无戏言。所以她才那么担忧，想尽早回来解除心里的症结。

江雾看着眼前的都市霓虹，沈了口气息。周默成直直注视于她，开口问：“是想起了你许的愿望，来还愿的？”

“不是，是来和佛祖打个商量的。”

周默成看过来的眼神仿佛越发困惑。

江雾低道：“那天，我向佛祖许了一个心愿，希望你能早日摆脱困境，过上富足的生活，不用流离失所，不用孤单一人。如果能实现，让我忘记你也是可以的。”

周默成忍不住打断了她：“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你许下的心愿，导致你出事失忆的？”

江雾点点头：“可我也不算失忆，现在我更不想忘记你。”

周默成恍然大悟：“你觉得之前许的愿望实现了，担心以后要付出相应代价？”

江雾吸吸鼻子，看着他，嗯了一声。

他的语气变得轻松许多：“那么你今天和佛祖打了个什么商量？”

江雾闷了闷，说道：“我想不到更好的东西，问可不可以用以后行善积德，捐款捐物来代替。”

“我担心佛祖不接受，可是我实在不想失去有关你的一切了。”她声音充满委屈，看过来的那双眼睛里有微弱的水光在闪。

周默成手指微动，嗓音低哑无比：“傻瓜，佛祖一定会接受的。”

那一瞬，男人心里有个冲动，于是话音刚落，他抓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先回去。”

江雾注意到他的脸色好像有些严肃，心里不免忐忑。

进入房间后，江雾便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声音小小的：“周默成，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周默成低头看她的手，呵道：“为什么要生气呢？”

“……”身后的人沈默不语，只有软软的身子紧紧贴靠。

周默成转身，把她抱起，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她则坐在他腿上。

头顶小射灯浅橘色的光落在他们身上，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一时没有了言语。

周默成与她十指相扣，温柔凝视着她，说道：“那个时候，是不是想忘记哥哥？”

江雾在沈默中，点点头。

“为什么呢？”

江雾眼睫微阖，咬了咬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她做了回来的决定，她的嘴上在笑，实际上心里非常难受，尤其得知他的事后，明白分别的那天晚上他可能出于不想她担心而有所保留，心里更是难过，有好几个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她放不下他，好想给他自己所有的一切，或许，潜意识里觉得许愿的代价够大，他就可以尽快得到他应有的东西，不用居无定所，到处流浪吧。

江雾忍忍眼泪，想从他身上下去，被他按住肩膀。男人眸光深深看她：“是因为太喜欢哥哥了？”

单纯美好得像世间最难得的一块美玉，毫无杂质，纯粹又干净，愿意为了家人做自己难过的决定，偏偏喜欢的那个人，还拒绝了她，那段时间，她过得有多痛苦，他可以想象。

江雾：“……”

“可是哥哥却低估了雾雾，以为你只是普通小女生懵懂的喜欢，过几天就放下了。”他声线低沈，目光诚恳，伸手捋她脸侧的头发，再抓住她手指，捏了捏。

凝眸注视面前的男人，江雾鼻子尖不由发酸。

男人目光深情，声音温柔至极：“原谅哥哥好不好？”

终于，江雾的眼泪没忍住，滚出眼眶。

她下意识伏在他肩膀上哭泣，哭声呜咽地道：“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小朋友哭了很难哄好。

他早有体会，可是不得不哄，他抱着她，轻抚她背，顺顺她长了不少的乌发。

“不哭了，那个时候，哥哥也很喜欢雾雾，从开始到永远。”

江雾终于抽了抽，哭腔问：“有多喜欢？”

“比你想的还要喜欢得多。”他抱紧了些，“要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会错过这么多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