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主特地请了女郎中来给我处理腿上的伤口。
女郎中一见我伤处惨状,于心不忍的“嘶”了声。
“是什么锐器伤的?”
我答:“匕首。”
女郎中同情的看我一眼,上药的动作很轻柔。
“你看公主府那么多姑娘,好多都是公主救来的,只要入了公主府,那苦日子便过去了。”
我听说过的。
京中不少权贵有暴虐的嗜好,一有不顺心便虐待下人出气。
福康公主心善,见一个救一个,当真是菩萨心肠。
而救来的这些姑娘,大抵都是由这位女郎中医治。
郎中忙完,温声叮嘱我说:“你这伤口要仔细将养,七日内不要沾水,近来吃食也要注意,清淡些,不要碰河鲜。”
我连声道了好几次谢。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因我是奴,而对我的伤势敷衍对待的大夫,萧律府上那位也不如她。
女郎中笑说:“公主给的赏银丰厚,你要谢,便谢公主去。”
郎中走后,我才环视这间雅致的小屋子。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身上的被褥也暖和。
我心中五味杂陈。
平王府于我而言是牢笼,一个打着爱的幌子,却四面尖刀对着我的牢笼。
这回是真的离开了么?
离开那个令我窒息的牢笼了?
……
我是想寻机会好好谢谢公主的。
可接下来一连几日,我都躺在床上养伤,没能见到公主的面。
半个月后,我能走利索了,公主才召见了我。
“前些天是真不敢来看你,那么多血,我害怕,我这人胆儿真不大。”福康公主吃橘子的空当,无可奈何叹口气,“也不知道我那九哥什么毛病,来问我要了两回人了,看他样子挺执着的,你要当心啊。”
我打了个寒颤。
萧律性子偏执,还不肯死心。
可我人已经在公主府,他难不成还能强行把我带走吗?
公主见我脸色差,宽慰道:“你放心,他给的那些珍宝我虽稀罕,却也不肯收的,再好的东西都好不过一条人命,我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由衷感激的向她磕了个头。
她又神神秘秘的问我:“你手里是握着九哥什么把柄?”
我摇摇头。
“奴婢没有。”
我若是有萧律的把柄,那把匕首该捅在我心口,而不是腿上了。
福康公主想了想,又想了想。
“行吧,我信你。”
这时,外头传来侍女们给太子行礼的动静。
金尊玉贵的太子迈进来,我立刻挪转膝盖,跪向太子的方向。
福康公主放下没吃完的橘子,有些诧异的起身:“太子哥哥今日休沐呢?怎么过来了?”
“路过,顺便来吃口茶。”
那双玄色金绣蟒纹靴子在我面前停下。
萧瑾疏嗓音淡淡,“伤好了?”
我十分拘谨的回话。
“回太子殿下,奴婢的伤已经痊愈。”
福康公主一拍脑袋:“哎呀,我是不是忘了喂鱼了,赶紧去赶紧去。”
还招呼着屋子里的侍女一块走。
“公主,今早喂过了啊?”
“别多话。”
很快人走的一干二净,门还被关上。
徒留我尴尬的跪在地上,低着头。
萧瑾疏以折扇虚扶我起身。
“伤刚好,还是要好生将养的,坐下。”
我颔首道:“殿下站着,奴婢不能坐。”
我面不改色,心中却在胡思乱想。
太子为何来寻我?
我最大的价值,除了能惹萧律几分冲动,还有何用?
难道太子想用我刺激萧律第二回?
可若是如此,太子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话?强行带走不就是了?
萧瑾疏开门见山道:
“孤来见你,是有一事好奇。”
我姿态虔诚,“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瑾疏凝视着我,缓缓问道:“在楚国,你是怎么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萧律的侍女的?”
我有条不紊的答道:“楚国许多婢女宁死不肯来服侍昭国皇子,唯有我不要脸面,没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