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是。
前阵子同她闲聊,我说习武的就是废腿,军中很多兄弟有媳妇给做护膝,那护膝做的一个塞一个的精巧,他们总拿出来炫耀,叫人羡慕。
她竟然听进去了。
但她缝好了,却始终没拿出来给我。
……
原本只想着能偷得两三日逍遥,这日子一过竟有半年。
半年之后,新皇千里迢迢来寻她,我得到这个消息便赶了回去。
院子里有打翻的水盆,而他们在屋子里头。
无论是谁湿了衣服,他们接下来会……
我不该打扰,但我还是出声喊道:“南书月,你在里面?”
片刻后,皇帝从里头走出来,周身齐整,衣襟处有略微的褶皱。
他冷淡的眼神只是须臾,很快眼中的冷漠都掩了去,又成了温煦仁厚的帝王。
……
我去祭拜母亲的牌位,南书月突然出现。
显而易见有人唯恐天下不乱。
明知这是局,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刀剑砍向她,不能笃定那人真的不会伤她。
算命的说过我命大,死不了。
不仅死不了,我还能上阵杀敌,从京城到边关二十日功夫,足以我养伤。
……
意外的是,南书月要随我一同出征。
一个女人,还是身怀六甲的女人,在军中却没有成为累赘。
她随我征战,从不拖累行程。
她对于局势的判断,我也常常与之共鸣。
我喜欢突袭,打敌人个措手不及,李承擅长打退堂鼓,她的想法却总与我出奇的一致。
毕竟是战场之上,最不慎的一次中了埋伏,我出于本能的替她挡了一箭。
她惊愕的回头来,看着穿透我胸口的箭,脸上血色急骤褪去。
而我若无其事对她说:“走。”
……
拔箭的时候,南书月握住了我的手,眼中含泪。
军医交代这一夜至关重要,能不能熬过就看今晚。
她便守在我榻边一直没走。
我说:“我要是死了……”
“少说晦气话,”她疲惫又倔强的说,“不可能死,你福大命大。”
哪怕我昏睡过去,她也没有松开我的手。
……
不会再有人与我去渔村偷得浮生几日闲。
不会有人做一桌楚国菜,紧张的说手生疏了,问我好不好吃。
不会有第二个女子随我出征,陪我出生入死踏过尸海。
在她生下溯儿后,我教她骑马,她不怕摔,一遍遍的爬起来,越挫越勇。
兵临城下,她比许多男子镇定,从不会慌慌张张的问我该怎么办。
她穿戎装的模样秀气中带飒。
以至于回到京城,我无法同别的女子完婚。
……
皇帝对贵妃和大皇子得天独厚的偏爱,天下皆知。
为此朝臣不少规劝。
我不顾身份,屡屡呛回去。
“怎么民间伉俪情深是佳话,到圣上这里就不是了?”
我不听那些老古董说的大道理,什么雨露均沾有利于开枝散叶,开枝散叶有利于社稷稳固。
有我在,社稷如何不稳固?
但贵妃始终是贵妃。
民间议论说,贵妃是楚国人,才不能立为皇后。
……
大皇子生辰在即。
我绞尽脑汁想着该送个什么礼,也不知如今溯儿会喜欢什么。
皇帝亲临我的府邸,与我喝了杯茶。
他笑着问我,如何看待“权势倾卫霍”这句话。又问我,认为戾太子之死,究竟是否源于奸臣挑唆。
这就是些外戚过盛的例子。
皇帝来说给我听,便是叫我自行领悟。
他能容下我和南书月的事,却不能容下我手中的兵权。
最后皇帝道:“元泽,你娶妻吧。”
我说:“臣若不娶?”
“那便是军中事务叫你操心太过,妨碍你终身了。不如这样,你那一众堂兄弟里总有人材,朕指几个,来替你分忧。”
言下之意是,我要么娶妻。
要么交出兵权,让几位堂兄弟瓜分稀释了去。
皇帝没有逼我即刻做出抉择。
“你考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