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微凉的风袭来,吹在脸庞上有些冷。不过没什么,通往家的道路再崎岖艰难,她都是能克服的。因为那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梦寐以求的温暖所在。
弥对炎真道了再见,然后便朝着回去的方向快步离开。已经是入冬了,穿着夏季校服的弥在走出几步之后便从头冻到脚,她却有些麻木的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沿着那条路,走过废弃工厂,走出那篇安静荒凉的废墟,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
人生会有越来越多乱七八糟又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事,她想她不应该沈浸在过去,再愧疚再痛苦再为了过去的事懊恼后悔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不过是让自己在这种痛苦的情绪中虚度时间而已,想要得到安纸的原谅,想要留住现在的一切,那就必须真正的去做些什么不是吗?
泽田弥一点都不坚强,可她想为了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学会坚强。
她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学会承受一切,然后慢慢改变。
弥的步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开始狂奔在回家的道路上,周围的风景呼哧呼哧的被她甩在身后,弥却因为寻找到了答案而开心起来,黑色的双眸清明亮眼得如黑夜的启明星,终于让紧跟之人放心了些。
弥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快瘫倒在地,她几下喘匀了呼吸,才去按下门铃。
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带钥匙的弥并没等多久,很快的门便被打开“姐姐,你跑去哪里了?!”开门的纲吉看到她后显然是松了口气,注意到她单薄的穿着忙侧身让她进屋。
“嗯,出去转了转”弥含糊不清的敷衍着,换上了室内鞋。
“ciao”软濡的童声出自站在玄关前的黑西装小婴儿,弥看向有些日子不见的reborn,笑着轻声“好久不见,reborn”
“啊”他出声算是应下,转身朝客厅走去,然后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道“根据那些蠢货的供词,幕后的家夥大概明早就能找到,你不用担心,触到了某些人的逆鳞就该准备好承受后果”
弥转眼看了一眼纲吉,对方回视着她没有任何表示,弥也沈默了下来。
在妈妈有些担心的目光下匆匆的吃完晚饭,为避免再次感冒把上次买的感冒药吃了一副,弥便回了房,她把脏乱的校服洗好,再熨得平平整整,看着仍旧干净整洁的衬衣,有一种其实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房间里原本湿了的地方已经都干了,榻榻米在湿了水晾干之后变得硬硬的,踩着很不舒服,弥踩在上面,想着如果明天出太阳就拿出去晒晒,弥再看向自己的书桌,湿了水的书变得皱巴巴的,桌上还有些沙石的细微触感,应该是被风雨带进来的。
一切都整理妥当之后已经很晚,弥回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
安静下来的寂静房间看着有些渗人,弥从没觉得自己的房间如此可怕过,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在这样安静的状态,弥就像漂浮着一样,被她强行压下的今天的事情,像幻片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弥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自己从突然闪现的回忆片段里清醒过来,她曾经发出的惊惧求救不停的响在耳边让弥浮躁又难过,她翻了个身,努力的去想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强暴,回忆里的血腥场面,还有冷漠的安纸不停的在脑海里来回的转动着,猝不及防的就闯进她的脑海,白天只顾着寻找安纸,顾着发泄的时候还不曾觉得,一旦到了这安静的晚上,掩藏在脑海下的记忆便全部都跑了出来,一遍一遍折磨着她的神经。
有些事情,果然不是她决定了要承受就一定能承受的。
她会努力的去接受,可是在她的承受能力还没到那种程度之前,她又该怎么办?
弥打开了灯,坐在床头呆立良久。安纸的一句话突然飘荡在耳边,她说‘你愿意陪我去死吗?姐姐?’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弥觉得她不像是发泄或者开玩笑。是因为,只有死亡才会让你安心吗?安纸?
可是啊,安纸,我很害怕。
弥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提早的起床了,一夜反反覆覆的糟糕回忆让她睡得很不好,起床的时候又起了些低烧,情绪低沈的找出了药吃下,弥才带着像是被浆糊糊住的脑袋,有些阴沈的吃完了早饭和纲吉一起去上学。
今天有些奇怪。
迟钝如现在状态的她,也察觉到了今天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走进学校之后就不停的接收到或同情怜悯或幸灾乐祸或别有所思的目光洗礼,那种太过露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