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红色光芒，一经念诵就仿佛有了生命，穿过唇舌在血液中流淌。赤羽很清楚，能够发挥它力量的并非自己，而是母神在借自己的躯体施法。躯体和灵魂在一次次被借用的过程中消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如果还有真正活着的镜民就好了。不是砂砾，不是那群居心叵测的家夥，而是真正与她血脉相系的人。

猩红的母神，会在此刻睁眼注视她的信徒吗？

“赤羽。”

桦稀的声音。这个老头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有人穿过迷雾抵达了炼皇城。她说，她是你的姐姐。”

赤羽转过身，捏着书脊的手指过于用力而泛白：“谁？”

穿过迷雾，意味着对方被炼皇城所承认；声称是她的姐姐，可能和她真的有血缘联系。

新的拥有承载母神力量资质的躯体，如果情况好一些还能为她提供少许亲情。赤羽忍不住发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只要一点期待，母神就会回应。她拭去眼角因为笑得过分而溢出的泪花，轻声道：“感谢母神垂怜。桦稀，带我去见见那位声称是我姐姐的家夥吧。”

露梅莎知道关于赤羽的一切。从她为炼皇城献祭看到的场景到炼皇城覆苏后被母神借用躯体所做的一切，她无不知晓。赤羽起初还在怀疑露梅莎的身份，直到露梅莎说出赞美诗这个名字，她对此才彻底放下了疑虑。

十三神的母亲名讳拜弥珐莎，而镜民信奉的母神名讳‘赞美诗’。若非镜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个名字，因为它只存在于炼皇城遗留的法术咒语中，他族与其无缘。

“母神欣赏你的才能，对你委以重任，却忘了你还未能脱离血肉之躯的范畴。”露梅莎温柔的目光落在赤羽身上，让她不自在起来，“让我来帮助你吧，赤羽，我帮你分担这一切，我们会是炼皇城共同的王。”

赤羽不动声色躲开了露梅莎朝她伸出的手臂：“十四年前，你在哪。这十四年期间，你又为什么没来找我。”

露梅莎流露出无奈的神情：“你一定要知道吗？”

见赤羽坚持，露梅莎也不好说什么。屏退无关人等后她解除了身上的障眼法。褐色的伤疤从她一侧肩膀蔓延到另一侧，如果没有法力的维系，恐怕她此时早已身首异处。

“十四年前艾娅屠城，我遇上的是铭断使葛莫兰达。他的斧头砍在我身上，而后继续向前。我靠着母神的赐福侥幸离开炼皇城前往红城养伤，还好我记得死生逆转之术，它让我的伤口迅速愈合，也让我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不久前你覆苏炼皇城，我才被惊醒，一路找到了这里。”

伤疤刺痛了赤羽的眼睛。这是证据，龙族犯下滔天罪行无可抵赖，她难以想象露梅莎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来到她面前。赤羽不再回避露梅莎亲近的动作，双手颤抖着轻轻与她拥抱：“我明白了。”

露梅莎眼里透露出戏谑的神情，语气依旧保持着方才那份打动人的珍重：“没关系的，赤羽，一切都会过去。”

包括这道并不真实的伤疤。露梅莎不确定下一次自己施法迷惑赤羽还能不能覆刻一样的效果。

但那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她相信，就不会忍心再次目睹。

炼皇城的地下图书馆。露梅莎被赤羽一路带到这里，心想可算是到了——在过了数十道门和不知道多少个弯弯绕绕之后。艾娅手下的月使确实缺乏灵性，红城找到的不明碎片被交到露梅莎手里继续调查来源，一经接触露梅莎立刻断定它是炼皇城的产物。她编造了谎言欺骗艾娅和赤羽，但谎言的基底总有些微的真实——她确实活了千年，但并非是镜民的缘故。如果真是那样镜民单靠繁殖就能把神风海三族排挤到大陆之外去，又何必谋算争夺土地。她也确实在自己身上用了死生逆转术，但时间不是十四年前，更遑论陷入沈睡。

她确实协助艾娅覆灭了炼皇城，事实上只是字面意义的找不到东西就把家翻个底朝天——谁能想到那东西居然会出现在红城，并且一路被带到殿堂顺带公布了些不痛不痒的八卦呢。

那块诡异的冰蓝色碎片此时就在露梅莎掌心散发着热度，指引她的方向。赤羽紧跟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它把她们带到了图书馆的最下层——图书馆原本就在地下，而最底层都能听到隐约的海浪敲击墙壁的声音。露梅莎怀疑再这么走下去，脚就要踩到海水里了。

“你想做什么？”赤羽疑惑道。

“嘘。”露梅莎竖起食指，“你听。”

赤羽集中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