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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祝福我

消逝了。”

飞鸟闻言一怔,在她楞神的时候宽大的衣袖自行抖动起来,雪球一样的小鸟从她袖口飞出,叽喳着停在昧逸肩头。飞鸟解释道:“尾蒙太的所有灵鸟都被罗桀瞬间杀死做成傀儡,唯有它幸运一些。”

昧逸去看小鸟的样子,小鸟也在看她。

“作为大陆之书的记载者,你比谁都清楚在命轨控制下的抗争无异于螳臂当车。世界终将走向混沌无序,生命从开始就注定有尽头,早晚的差距塑就遗憾和告别,个性的不同造成误会和费解,如果一切注定遁入无意义的黑夜,你我此刻的存在和言论在宏观的尺度就可以忽略不计。”小鸟在昧逸肩头跳动,歪着头用稚嫩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载岁塔的布置,而飞鸟的话还在继续,“昧逸,告诉我,镜疾遥在你眼前逝去的滋味好受吗?”

一向温吞的重历使闻言露出罕见阴鸷的神情:“飞鸟,你想说什么?”

“稍安勿躁。这只小鸟能活到现在,是因为罗桀傀儡化它的家人时它只是枚尚未孵化的卵。吸纳罗塔乌类残魂的力量后泯限使已经半步登神,他的傀儡术如今无人能敌,纵然如此也有疏漏。刚巧我注意到它,把它带了回来细心呵护。可以说我挽救了它的生命,尽管灵鸟的寿命与我们相比不过是短短一瞬,但它拥有其他灵鸟所没有的一切,这就是它的意义所在。”飞鸟伸出手,它听从她的召唤飞回她的掌心,“我愿意相信辰时旧光是未能孵化的卵,不能听之任之让血月掠夺它的生息。昧逸,你也是月使,能成为载岁塔的主人注定你有过于常人之处,如果想到镜疾遥还会心痛会愤恨,那就让天境之上的神看到你的意志。神并非无懈可击,你要让他们亲手把镜疾遥还给你。”

“......还给我。”昧逸的目光落在大陆之书上。

“是的。”飞鸟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你得亲手向他们索取。”

昧逸的笑容苍白而勉强,她眼底的悲伤浓重得像化不开的水雾,她用力将手按在大陆之书的封面上,似乎这样就能将其中书写的一切掩盖:“飞鸟,你并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大陆的规则。从我继承载岁塔,自上一任重历使手中接过大陆之书开始,这片土地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知道生灵塔因你的杀戮染血,杼机塔因罗桀的妄念尽数变为傀儡,在你们说服女皇陛下同意将生灵用你们的方式贮存时,心里想的到底是与命运相抗还是借机成为新的主宰,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神的时代已经过去,法师将为辰时旧光塑就新的明日。”飞鸟毫不避讳昧逸的锋芒,直截了当说出心中所想,“我们要打破命轨,打破所有束缚,我们肩头背负太多的期望了,昧逸。”

时间静静流淌在她们之间,长久的沈默让飞鸟感到窒息甚至想逃离。昧逸盯着她的眼睛,其中滋味只有她能体会。残阳透过载岁塔落地的长窗染红跳动灵鸟的羽毛,它叽喳着,对眼下的危机一无所知。

你怎么保证,过去的神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怎么保证,自己不成为新的‘神’?依靠缔灵使和泯限使能力存活的生灵,和在傀儡节祈祷罗塔乌类赐予自己康健平安的我们有何区别?能够被收纳的灵魂和躯壳已经是新的‘神民’,飞鸟,你和罗桀在走创世神的老路。

“......这不对。”飞鸟下意识地反驳,“我们在拯救大陆生灵。”

昧逸毫不留情拆穿道:“用傀儡丝?”

灵鸟的叽喳声还在继续,此刻的它比她们自由。昧逸终究无法释怀镜疾遥以那样的方式离开辰时旧光,灵天已经消散,她甚至不知道该去哪找寻镜疾遥的灵魂。她太清楚眼下的每一个决策都是命轨操纵的一环,就算飞鸟和罗桀选择对血月造成的灾厄无动于衷,命轨也自有办法把他们推到如今的境地——放大罗桀对长湘的执念,催化飞鸟对生灵病态的保护欲,命轨知悉太多,包括昧逸此刻的意志。如果说大陆之书的作用是单纯的记录发生过的一切,那么命轨就是连接法师每一根神经的轨道,它牵引,它主宰,它乐见其成。

昧逸透过大陆之书,看到它的终点——神陨落,神诞生,辰时旧光依旧运转在命轨的阴霾下,被操纵着走向不如人意的命运。众生皆为傀儡,无人拥有自我。命轨从不是棋局中的棋子,而是棋局本身。

“走到终点,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飞鸟的声音将昧逸从思绪中扯出来,缔灵使伸手翻开大陆之书的书页,昧逸看到镜疾遥的名字,“昧逸,纵然是命轨既定,那你也不想遵从自己此刻的心,替镜疾遥颠覆这不公的安排吗?”

一直沈默在载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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