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桀脸上的笑意近乎猖狂:“你不会认为,我真的是个孱弱的瘸子吧。”他的衣摆随着走动发出叮当的声响,大礼司目光向下移去,赫然看到了点缀在服装流苏上的傀儡珠!
“越美丽,越让人忽视其中的风险。我替阿芙卡做了那么多傀儡,偶尔也会有几个残次品。”罗桀身后缓缓走出几个影子来,“老师还是很大方的,你猜,我现在能同时控制多少个傀儡?”
大礼司冷声道:“你留下的可不是残次品,你用了什么法子让阿芙卡不怀疑你?”
“让另一具躯体作为傀儡术的灵魂载体,消耗它的心魂以控制傀儡,同时自身不受任何损耗——”罗桀慢慢后退,将空间留给他的傀儡,在他的操纵下傀儡优雅地拔出腰间的长刀,冰冷的刀刃逼近大礼司的身躯,“老师太想实现他的愿望了,以至于做梦都在惦记我的力量。无数个夜晚我站在他床头,听到他说我是个绝佳的灵魂载体,我的承载力是整个大陆都无法匹敌的。‘为什么一个出身微贱的小子能有这样的灵魂?’他总这么说。于是我想,既然我已经身陷囹圄,不如我自身成为新的囚笼,既然我的灵魂如此令人胆寒,那我就做更让人不敢提及的存在。”
“你疯了。”大礼司想要召唤法杖,却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禁锢。
“谁让你们如此对待我呢?”罗桀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傀儡之后,现在是傀儡在与礼司交谈。不同的声线汇聚成同样的言语,诡异而充满压迫感。傀儡华丽的衣着霸占了大礼司的全部视野,空洞的目光从不同方向汇聚向他:“您害怕吗?您可曾在某一刻,有过因戏弄他人生命而产生的心虚?”
傀儡丝冲破血肉,狰狞贪婪地爬满大礼司的身体。
杼机塔很安静,很安静。
夜晚刚刚开始。罗桀长出一口气,将傀儡召回灵魂深处。他衣服上多了两颗明亮璀璨的傀儡珠,它们牵制的另一端,是阿芙卡和大礼司的傀儡。
趁着人在睡梦中下手未免卑劣。罗桀保留了十足十的耐心,一个一个敲开了杼机塔内学徒的房门。有人疑惑,有人因为被打扰了休憩怒骂,有人看清他的模样惊慌失措,这些都无所谓。他耐着性子把他们召集在自己面前,之后宣布了阿芙卡的死讯。
随之而来的是不屑的嗤笑:“我们也要陷入炽方塔那样的混战了?罗桀,你还有闲心来告诉我们,一会儿死的第一个就是你。”
“忘了告诉你们。”罗桀活动了一下手腕,“阿芙卡死在我手里。”
“少虚张声势了!你不过是个失败的试验品,哪有与月使抗衡的能力!”发声的是一向爱欺凌他的傀儡师。看来杼机塔内知道阿芙卡和大礼司在利用罗桀的人不在少数,其馀人并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罗桀轻叹,笑意更盛:“那就拿你们的性命给阿芙卡的死献礼。”话音未落,罗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金色戒尺的冷光闪过,出言不逊的人已经身首异处。浓重的血腥气瞬间爆发在杼机塔内,不同的傀儡从各个方向瞬间涌入,手持长刀一路劈砍。在这场暴虐的屠杀中罗桀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鲜活。他纵身跃入半空,擡手,地面上死去的傀儡师随着他的动作重新站立,残破的躯体拿起自己的武器,挥向还活着的同僚。嘶喊声响起,杼机塔变成了傀儡师的斗兽场,观众只有罗桀,而决定谁能胜出的也只有罗桀。一片混乱中罗桀爆发出疯狂的笑声,无比开怀,眼中溢出了泪花都未曾停下。他指尖涌出猩红的傀儡丝,宛如藤蔓疯长一样爬满了还活着的人的躯壳。下一瞬随着他收手,傀儡丝注入人体内,瞬间代替了生灵的脉络,使他或她没有经历死亡的过程就变成了傀儡。一颗又一颗的傀儡珠凝结在罗桀身侧,而后被串起,缓缓落入罗桀手心。围绕在他周身的光芒隐去,他缓缓落地,多年来一直畏缩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傲慢和轻蔑。他就那么穿过傀儡师混战的狼藉,踩过因为血液而变得黏腻的地面。他伸手,推开杼机塔一层通往外界的门。
该怎么出逃......罗桀头疼地按着眉心。理论上来说他可以继任泯限使,但他还把龙族的大礼司杀了,事情会变得麻烦。
也就在这时,一只纸信鸽飞到罗桀手上。罗桀打开它,里面是一枚刻着傀儡标识的泯限使通行令。
他心跳加快,擡起头。
身着雪白衣裙的女子站在他面前,看到他的时候露出温和的笑容:“罗桀大人,女王和大礼司拜托我问您,是否有成为泯限使的意愿。”罗桀警惕地看着来人,后退半步后猛然召唤出傀儡拔刀劈向对方!这一切发生得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