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便没资格阻拦琴酒,于是放任琴酒杀了树妖,驱散鬼市,见了面也只说拿回自己的东西,不谈其他。
但是,它的东西是什么,它说了算。要不要借题发挥和琴酒动手,也是它说了算。
“你落了什么?”琴酒挑眉问道。
他是个头铁的人,最不害怕威胁了。
许是受琴酒心境影响,灯盏里的火焰突然蹿起半丈高,焰花化为更多的蝴蝶,围绕着他翩然飞舞。
大妖怪似乎感受到威胁,不自觉拍了拍翅膀:“别紧张,我没有动手的意思,我是想取回封印在鬼市的银棺。”
闻言,琴酒耸耸肩:“那个啊,你来的不巧,我把他放走了。”
“放走?”大妖怪脸色微变,“你解开了我的封印?”
“没有,树妖将银棺拿出来的时候封印就不在上面了。”琴酒简单地解释,“银棺里那个吸血鬼差点袭击我的人,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就将他撵走了。”
大妖怪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什么,气势瞬间凌厉起来,蓝色的眼睛里映出两圈明晃晃的月光,像两把弯刀。
“鬼市的水很深啊……”他嗤笑一声,神色由淡漠转为嘲讽,很快又恢覆淡漠。
没有再纠缠于此,大妖怪舒展羽翼,拍打几下后飞上云端,背对着皎洁的圆月,像一片菌斑挡去了半边月亮。
“多谢你提醒了我,作为回报,我送你一样东西。”大妖怪淡淡地说着,不等琴酒拒绝,又补充道:“可以阻隔你家中某样物品的气息,让你不再被纠缠的东西。”
琴酒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他确实需要这么个东西,否则撵走一个鬼市,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鬼市等着他,麻烦!
大妖怪唇角微弯,笑意一闪而过,旋即一脸漠然。
双翅陡然张到极致,犹如眼底弯刀的具象化,将月亮切成两半。
本就明亮的月光奇异地加剧亮度,如同燃烧的火焰,从浅浅的黄变成了刺眼的白,再变成灼烧眼球的银色,天地间霎时只剩下一种色调,把漫天飞雪也淹没了过去。
大妖怪的翅膀染上了亮得异常的光芒,几乎融化成两片银白,然而它的身体却仿佛吸收了夜色,不仅暗沈沈的,而且随着月光的盛大越来越暗,没过多久就成了映在月亮上的缺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将月亮咬掉了一块,诡谲妖异,分外瘆人。
琴酒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语——
天狗吞月。
只听得“哗啦”一声,半空中的羽翼融入月色,除几片羽毛飘落之外再无曾经出现过的踪迹。浓烈的月光也莫名黯淡了下去,比最开始还要黯上几分,边沿处还残存着一块缺口,像是真被咬去了一角,简直如同梦境一般怪异。
琴酒仰头望天,眼角似有亮光一闪,下意识擡手去接,一枚有他小半个巴掌大的水晶残片稳稳落进他手中。
碎片是银色的,通体晶莹,形状奇特。琴酒拿起来比划了一下,正好和月亮边边缺的那一角吻合。
他再看周围,大妖怪已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一早,琴酒早早下楼,将用红绳串起的残片扔给正在打扫卫生的田沼。
“表哥,这是什么?”田沼懵逼地接住比任何宝石都漂亮的水晶残片项链,冷不丁被赤井秀一冰凉的视线一扫,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琴酒踹了赤井秀一一脚,面无表情地说:“给你就戴着。”
“……哦。”怯生生瞄了自家表哥的忠实追求者一眼,田沼小心翼翼戴上项链,想了想,又把水晶残片塞进衣服里,笑道:“谢谢表哥。”
琴酒点头,伸手揉揉他的黑发。
多好的孩子,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给他再好的东西也不心疼。
一旁的快斗不乐意了,鼓着腮帮子拿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愤愤地问:“偏心,送礼物只送田沼,我们的呢?”
“他是我表弟,还一早起来帮我收拾屋子和看店。”琴酒露出不加掩饰的嫌弃之色,“你咸鱼一条好意思跟他比?”
快斗被打击得整个人都灰暗了,往角落一缩,捂住胸口——心脏疼!
白马探和源赖光看的直笑,这家夥可算有人制得住了。
赤井秀一却不服了,扶着眼镜腿不紧不慢地道:“我天天给你做饭丶煮咖啡丶暖床,总不是咸鱼了吧?那我的礼物呢?”
众人一致发出无声的惊叹——喔唷!暖床啊!
“你提醒我了。”琴酒撸袖子,“我还没跟你算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