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微不可闻,逐渐缓缓升高。
就在即将让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那一刻,方景手中的唢呐响起。 当当当,滴儿当当,当当当当哩个当哩个当,当儿当,当儿当,当儿滴儿当…… 干净。 清脆。 嘹亮。 方景用了一个很强大的气息将音乐吹出,但是却并没有将声音吹的特别剧烈。 而是将声音吹的悠远。 气息从方景手中的唢呐里流淌而出,向着天空映射,碰撞到头顶的天花板后,奔向正在后面炫饭的众人。 他的声音顺着空气,融入众人的身边,融入到每一个人的举手抬足间。 在方景那嘹亮的唢呐之下,弦乐组管乐组的众人,也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乐器搭配在方景的唢呐之下。 如丝织的廊桥,托起唢呐那清脆的音色。 众人暂时没有反应。 他们只是在认真地干饭。 陈柏渠也同样如此。 他将羹汤上的热气吹去,将那陶瓷的调羹送入自己的口中,缓缓下咽。 边上的陈宏达听到方景的演出,似乎略微有些按耐不住。 他将视线看向陈柏渠,有点想要在这个时候打断他老爹。 这一首作品他又不是没有听过。 这个作品他过年的时候不是经常听?大街小巷到处在放。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有啥好听的。 不就是步步高吗? 怎么能叫给予祝福呢? 他想要跟自己老爹说上那么几嘴,但是却看着他那沉稳的表情,只能将嘴巴闭上。 反正陈柏渠不急,他也不急。 他倒要看看这个开场没有惊艳到他的步步高,究竟有什么好听的。 他环抱双臂,略带一丝不满地看着方景,似乎有那么一些仇视。 对此,方景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正如同他所认为的那样。 他就跟面前的这些乐队成员一样。 他就是过来演出的。 别看这群人收了4000的演出费,方景也从陈材那边拿到了6000的演出费。 不管是为了艺术,还是为了钱。 这一场演出,他都不能有半点失误。 方景将自己口中气息的朝向略微调整。 让气流的速度更快,力量更猛,但是距离略微有些缩短。 他将音乐的力量提高了些许。 这样的些许,并没有引起众人特别多的反应。 对于他们而言,这样音乐的变化实在太过于微弱,你很难非常清晰地发现。 然而对于乐队的那些人而言。 他们的脸上则是露出一抹难言的笑意。 正如同方景跟他们说的那样。 他要在这个地方做出一个波来罗舞曲的渐强效果。 一开始没有任何人注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耳边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最终成为巨大的轰鸣! 所以,情绪要逐渐推进。 很明显,现在开头这个润物细无声的感觉乐队众人做得非常漂亮。 那么接下来。 便是将众人轰醒的主场了。 方景手中的唢呐一点一点地加深着情绪的烘托。 情绪在没有任何人关注的情况下,正在一点一点地提高。 但是方景却缓缓地将自己眼睛闭上。 音乐中的一切在他的心中走过。 他突然响起了之前他从记忆中所看到的画面。 他想到了过去,李仁国在粤州那边打拼的画面。 画面一闪而过。 很快,一个奇怪的视角从方景的脑海中呈现。 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是一位唢呐匠,而是一位鼓手。 他坐在乐团众人的中间,看着一位脸上满是灰尘,衣服都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有换过的少年,正眼巴巴地蹲在角落,听着他的演出。 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少年。 看着少年从原本的土里土气,到眼睛逐渐开始有了生气,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再到脸上开始带着笑意。 他看着周围少年正在一点一点地成长。 就围绕在他的乐队铺子边上,远远地跟着他的乐队铺子跑,听着他的演出。 脸上满是对美好的希望,对未来的憧憬。 他似乎期待着有那么一天,他也能光明正大地邀请自己,去他的婚宴上演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跟在一边看。 看着少年如此,方景似乎也同样对那一天充满期待。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那一天自己要带着乐队给出什么样的作品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