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所困。道门修长生，而佛门修解脱，二者皆为大道，何必争个高下？”

玄广霄淡然道：“若天下人皆修佛法，心无贪念，那世俗王朝何以维持？朝廷何以治国？若人人追求解脱，普天之下，谁来守护社稷？谁来保万民平安？”

玄奘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正因世人有苦，方需佛法点化。若无慈悲，何来仁政？佛家非要世人皆入空门，而是令众生自知因果，明辨善恶。陛下推崇佛法，正是希望以慈悲为怀，使天下黎庶得以安宁。”

玄广霄轻笑，声音略带几分冷意：“佛门既讲因果，不知大法师可知，昔年佛门东传，扶持外胡作乱，致使中土战乱不休，民不聊生？如今佛门势大，已然遍布大唐，莫非是要取而代之不成？”

此言一出，满殿顿时寂静无声，众人面色微变。

玄奘神色不变，缓缓道：“道长言之差矣。佛门东传，并非争权，而是传法。至于昔日之乱，乃世道更迭，与佛门何干？”

玄广霄目光微冷：“既然佛门讲求因果，那又何以解释这等因果？”

玄奘一时间沉默，他知玄广霄此言，并非无的放矢。昔年西域诸国扶持佛门，的确在中原掀起过动乱，令汉室一度衰微，甚至隋唐初立时，仍有残余影响。此乃佛门不愿提及之事。

李世民见二人争论激烈，微微抬手，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然朕心意已决，水陆大会，仍要举行。”

玄广霄闻言，眸光微沉，旋即洒然一笑：“陛下既已决意，贫道亦不再多言。只是……”

他缓缓环视殿中众臣，最后落在李世民身上，意味深长道：“但愿陛下所行之事，真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