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砚当下立断,还是决定将虞送回去。
皇宫内布满了巡逻的士兵。
他牵着她的手,就像寻常夫妻那样,牵手走在夕阳下,余晖在青石板上铺满金黄色。
地上是斑驳的残辉,像是朦胧的梦境。
一步,又一步后来,她踩着他的影子,说:“嘿,抓到你了!”
他佯装嫌弃,嬉笑着踩回去,“姩姩真是幼稚。”说完,又踩了好几脚。
微风吹过,夕阳跟在他们身后,仿佛有了生命,追随着两人跳跃的影子。
宫墙与青石板上,尚未清理的鲜血触目惊心,染血的兵器凌乱散落,四周一片狼藉,血迹斑斑。
这里像极了暴乱后的地狱。
那一抹抹鲜红的血仿佛开出花,似是妖冶美丽的曼陀罗,美得惊心动魄。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可怖。
但他们像看不见一样,自在地在花丛中起舞。
来到铜雀台,他立于石阶之下,她站在阶上。
她轻点他额头:“小心些,沈岐不是善罢甘休之人。”
赵眼一眨不眨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
说什么?
想亲......
外面流言满天下,无非就是逼宫事件。
人人惊叹于这短短几日的变故,更震惊于狠辣无情的赵指挥使大人竟然为了那个妖妃谋反了!
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忠国公府。
江信一拍桌案,“赵观砚这么快就入套了?”
张尚书就是他派出去离间那两人的棋子,只可惜,宫变到现在,张大人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尸体。
江信不再置信地又坐回去,眼中怀疑不减,“不行,再等等看。”
他眯了眯眼睛,脸上细密的皱纹更明显了。
入夜。
赵观砚垂眸看着沈岐,他依旧不肯低头。
沈岐斜着眼看他,语气很不好:“你来做甚?”
赵沉着脸色走进来,“您能想起一件事来了,那温沐泽还在宫里吧?”
沈岐很意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见他?”他只是一个有名,而无实的帝师而已。”
“没什么。”
他转身就要走,却又转过头来,欠揍地说“月色真美,找她玩去喽!”
沈岐:......
崔昭被硬生生从睡梦中叫醒,满脸苦相,哀怨道:“我的小祖宗哟,我马不停蹄赶了整整三天路,累死了,就让我睡会儿吧!”
赵观砚轻嗤一声,态度坚决:“不行。”
说罢,便拉着崔昭来到永乐宫的那口井旁。
赵观砚指着井口,说道:“下去,然后一直往前走。里面原本有条暗道,后来被封了,不过现在又打通了,你下去瞧瞧。”
崔昭瞬间来了火气,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要去你自己去。”
赵观砚哪肯罢休,赶忙劝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忙,说不定我到时候早就在那等着你了。”
崔昭一头雾水,疑惑地问:“啥意思?”
半刻钟,铜雀台。
赵观砚走到狗洞前,身体的习惯性动作让他刚准备弯腰爬过去,突然意识到如今这地方都是自己说了算,想怎么走都行。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随即便挺直身子,转身大步流星地从大门走了出去,那模样,神气极了。
虞秋濯本来都快睡着了,又被某个人闹醒了,那个人揉捏着她的脸颊,捏得不亦乐乎。
“你不睡觉干嘛!”
她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枕头给了他当头一棒。
赵观砚动作轻巧地躲过去,不甚在意地说:“叛军都攻城了,睡什么睡。”
虞秋濯:也...有点道理。
他轻轻揉捏着她的手,而后稍稍用力,拽了拽她,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虞秋濯心生疑惑,问道:“见谁?”
他并未直接作答,反而话锋一转:“你还记得永乐宫里那口井吗?我让人把暗道里的墙拆了,暗道通向……”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口气,“那里住着一位帝师。”
“嘉和二十二年,太后把持朝政,那时,沈岐在春猎时结识了他。当时,沈岐命悬虎口,是他挺身而出,救下了沈岐,却也因此毁容,面目全非,眼睛也不好了。”
“后来,他们成了被人传颂的一对君臣,携手铲除太后党羽。可平阳之变后,两人似乎有了嫌隙。沈岐削了他的权力。”
“此后,他便被安置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