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天边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清洌的寒气,将残留的血腥味吹散了些,刚刚经历的厮杀仿佛被这寒夜一并吞噬。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e8zw.net
赵观砚随手扯过衣角,擦拭着溅在脖颈与脸上的血迹:“回去再洗,趁现在天还未亮,走吧。”
……
烛火摇曳,新换的灯芯不时炸开,发出“噼啪”声响,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虞秋濯在半梦半醒间,脑袋不小心磕到了什么,她吃痛地轻嘶一声,揉着脑袋,抱着软枕,眼神朦胧。等稍稍清醒后,她嘟囔着:“怎么还没回来,别是受了伤吧……”心中的担忧让她瞬间清醒,这时,门外闪过一道黑影,她顾不上穿鞋,急忙拉开门。
她差点吓得叫出来。
“嘘!”
仔细瞧,才发现面前是浑身是血的人是一夜未归的赵观砚。浑身血迹,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
虞秋濯吓得心漏跳一拍,手忙脚乱查看他的伤势,语带颤抖:“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急得快哭了,他倒好,直接邦邦给自己两拳,颇为自豪地说:“我没事,都是他们的血。”
接下来,他就被抓进来检查好几遍,又让他泡进提前准备的药浴。
“呼~”他舒服地喟叹。
虞秋濯拿着毛巾替他擦洗残留的血迹,擦着擦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慢下来,手僵在半空中。
“喂,你咋了,我没受伤不是。”
“你背上……怎么这么多疤,还有胸口……手臂……”很多很多,纵横交错,最大的在背上,自上而下斜刻在他背上,像有一尺那么长,很丑很丑。
“丑死了…”
“哎你哭什么,都早就好了,而且战场上哪个兵身上不留疤的,这叫功勋!”
豆大的泪珠滚落,顺着浴桶边缘滚落,他用手接住即将滑落的泪珠,眼眸深处,是一双淡茶色的眼眸,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哭。
像水池子一样,流不完的珠子。
他心想女人真是麻烦,又低头亲亲她脸颊上的泪珠,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扫过,很痒。这根羽毛又往上扫去,停留在她紧闭的颤动的眼睛上。
羽毛轻轻飘走,睁眼,是氤氲水汽中少年弯起的眉眼。
“它才不丑呢。”
湿热的水汽在这一刻变得黏黏乎乎的,又闷又热。然后,他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眯起眼睛,期待地看着她:“姩姩,这里还没擦。”
用手指点点左肩,有恃无恐,是吃定了她心疼他而答应他的要求。见她没有立刻动作,蹙眉垂眼,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委屈道:“这里还疼呢。”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他指的那处“伤”。
一处连指甲盖大小都没有的红痕。
虞秋濯:“……”
都已经愈合了呢。
虞秋濯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问道:“卷宗研究得如何,有什么发现?”赵观砚沉默片刻,神色严肃起来:“暂时还没有明确线索,但已经发现失踪的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和半大孩子,背后应该是一个对这一带极为熟悉的有组织团伙。”
虞秋濯问:“那后续有没有找回的,像小李小周那样侥幸逃出来的?”
他颇为遗憾地摇摇头:“还没有,明日我再去翻阅那些卷宗,这些时日不太平你先不要出去了。”
今日的刺杀就是一个例子。
“别担心,今晚事已经派人去查了。”
天明了,晨光熹微,小月牙还挂在天上,深蓝的天幕逐渐被晨光染白。小院里,彻夜未熄的灯火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有些黯淡。
直到今日早上,一封来自千里之外的上京的情报,彻底打破了小院的寂静。
皇太子妃……分娩了…
是个男孩。
赵观砚看着手中信纸,赵三平静叙述:“朝中明显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就在太子妃分娩第二日,张宗就联合户部尚书礼部侍郎,以及先太子祭酒上书册立皇太孙,上朝时与吏部的人吵得不可开交,最终皇上以太子年幼尚幼而搁置。”
“沈岐本就因张尚书一事对张家猜忌,如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惦记着皇位吗?”
“也是蠢得可以!”赵观砚不屑地抬头,掀起惺忪的眼皮,眼神锐利:“刺杀那事查得怎么样了。”
赵二掏出一块牌子:“是玉清派的,这是内部通行的令牌。”
“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