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突然想到什么,感激地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侄女:“在我屋里!我马上就回去看看还在不在!”
兵书上还有声东击西的说法,指不定这书房的火就只是个声东,反到还有一人藏在他屋外,等着他出来好进去偷东西。
此刻的居室里,刚从床上下来的妇人,长发凌乱,双手紧紧拽着自己胸前的衣襟,睁大了惊恐的眼,望着站在屏风旁若有所思盯着墙上的山水画看的男子。
“是放在这后面吧?”男子突然开口,回头微笑。
“我……我不知道……”
是贼?是那个放火烧了书房的贼?
男子像是看出她的胆颤心惊,越发笑得温柔:“那边的火不是我放的,我身上也没带什么凶器,只是过来拿一下那朵花罢了。是在这后面对不对?”
嫁入慕王府这么多年,还不曾遇见过这般大胆的贼,居然……居然敢就这样站在主人的面前说笑,而且毫不隐藏其目的。
“你是谁?”屋里太黑,匆忙间又找不到桌上的火折子点蜡烛,她只能朦胧地看见那个身影,却看不见他的脸,“夫君!夫君救命!”
“唉,真是的。”
见大夫人捂着脸失声尖叫,穆汝朝深深叹了口气。除了叫,还真没别的反应了。他回身,伸手一把掀开墙上的画,无意识地瞥了一眼上面的落款——居然是米芾的画作,倒是难得珍品。
画后是不出所料的一个暗槽,里头摆放着一只锦盒,纹理精细,模样像极了书上所描绘的南疆的风格,应该就是这个无疑了。
“夫君!夫君你的花!”
惊慌失措的时候,女人的声音总是尖得很恐怖。穆汝朝皱了皱眉头,将锦盒收进怀里,几步走到门口静静看着外面的火光——书房离居室算不上很远,但至少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大夫人的尖叫一时还不会被外面的人注意到。
已经能看见银两被慕三爷抱着走到了院子里,众人在那边究竟说了什么他不清楚,不过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拿到了没?”莫偲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生生吓坏了大夫人,顿时尖叫声提高了一个音量,他忙不及遮住耳朵追问道,“爷爷的,老子在那屋里转了三圈都不见东西,猜它肯定在这屋让你这小子捡了便宜。拿到了没,拿到就赶紧走人。”
穆汝朝点了点头。
“好小子,果然有天赋,难怪师父说什么也要我带着你出来办事。”说着还很有师兄架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不懂莫偲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穆汝朝还是很乖觉的什么话也不接,只看了还在尖叫的大夫人一眼,问道:“这个怎么解决?”
莫偲眼前一亮,喜上眉梢:“我们分了吧。你先上还是我先上,或者我们一起?一起的话我要上面。”
天,他是真的很想捂脸。这人真是……
“别忘了她都说过什么话。”穆汝朝提醒道,“走吧,再不走估计人就过来了。”
二人也就真的不做停留,从后头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门就被猛地踹了开,慕烜卿冲了进来。
“夫君,花被两个人偷走了!”
火光之中,屋顶之上,月光之下,修长秀欣的两个身影立于其中,却无一人看得见他们的脸。
“这朵花我拿走了,该明儿送点东西上门当作赔偿!”莫偲捏着嗓子喊话,话音刚落,生生被银两作惊恐状的娇弱声音吓得一颤。
“来人是谁?”慕二爷上前一步。
“嘻嘻,来人是谁?你大爷是也。”
“你!”
见自己的爹被气着了,长央赶紧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背。
“喂,底下的,”莫偲继续挑衅,“听说教坊街那边有家生意很好的铺子,叫什么‘花錾轩’来着的是你们家的产业?”不等回应,继续,“我家师父看上里头的一些货了,作为感谢我师弟手下留情没把屋里那位美人轻薄了,那些货改明儿我就过去取走哈,不多的,只不过大概是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而已。”
话音方落,那二人也不再做什么停留,“嗖”得就飞走不见了踪影。院子之中,只有那书房的火还在摇曳着怎么也扑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