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楞了楞,回头看向慕晚词,一脸的疑问,分明就在脸上写着“我说了什么蠢话”。自家孪生妹妹有多少学识,长央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晚词也微微叹了口气,却鉴于姐妹情分,实在不好说些什么。一旁静观的慕念赋突然开口:
“笨丫头,她是在说你评价叔叔的那句话。”
轻歌还没反应过来,慕王妃的表情已经冷得不能在冷:“拐着弯骂人的本事见长啊,这也是你爹娘教你的?小小年纪不待在屋子里琴棋书画,也不见手底下出过什么女红,尽跟着丢人脸面的家里人学些男孩子学的东西,下作!”
“下作?”银两歪歪头,眼角瞥见一脸惊惶站在门外的爹娘,笑道,“王妃奶奶确定是在说银两吗?银两虽然小,但是也是知道这个词的意思的,实在是不敢跟某些人抢这个名头呢。”
“喂,贱人,你说谁下作呢,你说,你说谁下作!”轻歌大叫。
“两两,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奶奶说话!”
“两两,快跟奶奶道歉!”
吓坏了的慕云卿和烟罗急忙奔进屋子,拉住了女儿,生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可是银两却笑脸盈盈地站着,根本就不回头看他们一眼,说出来的话谈不上有多得罪人,但是……也差不多了。
“好姐姐,”她上前一步,背着手绕着急冲过来的轻歌一圈又一圈,“我可不是在说你呢,银两哪来的那么大胆子说你下作呢。”
嘴皮子上从来都没有赢过银两的轻歌,一转身急急奔到王妃身前,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大喊:“奶奶,她骂我下作,这个贱人骂我下作!”
轻歌这样子在喊的时候,银两是还没变了脸色,倒是慕云卿夫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连自诩是大家闺秀的慕轻歌都会跳脚骂人下作,更何况只不过是小家碧玉的烟罗,自家女儿被人这般随意辱骂,没有哪个做人娘亲的会忍得下去。烟罗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眼神冷冷地盯着前头的几人。
“两两,”她说,“我们不和没规矩的人吵,人是地头蛇,我们不压地头蛇。”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京都他们是不呆了,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也就只有这慕王府上下罢了,离开之前倒不如像银两说的,送份大礼给这些压在头顶上的人。烟罗紧了紧手臂,回头又说,“夫君,我们走吧,该回西都了。”
说着就抱起银两,转身要走。
“站住!”慕王妃突然出声。
“娘亲,”银两轻声笑了笑,“老虎发威了。”
小坏蛋!烟罗眼底含笑,擡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见妻子女儿都是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慕云卿真的不知道该再说她们些什么,只能苦笑着往慕王妃身前走近几步,行礼道:“内子无礼,还请王妃赎罪。”
初到王府拜见的时候,夫妇俩喊得还是那一声“大娘”,现如今要走了,就连称呼都作了改变。王妃的眉头微微皱起,很是不悦:“云卿,你自幼受教于王府,先生也是与你两位兄长一样,可是你的礼教总比不上你的兄长。”她冷冷哼了一声,“你的女儿也随你,学不好那些该有的礼数。”
切。被念到名字的银两撇了撇嘴,趴在烟罗的怀里,把白眼翻得老大老大。
“王妃教训的是,”慕云卿笑了笑,“云卿这就带着妻女回西都去好生教育。”
有些话,点到为止。
慕轻歌见银两他们就这样要走掉了,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慕王妃都把气忍下了,自己也实在不好发作,只跺了跺脚,腻到长央的身边不满去了。
见三人转身要走,一直作壁上观的慕念赋放下手边的东西跟上去,一边走一边道:“三叔,赋儿送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