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座,又聊了片刻,见无人再来。
祁总镖头便招呼大家前往临街的燕春楼。 这是袁州城内最大的酒楼。 酒楼内,二十来人纷纷入座。 祁天彪终于详细讲述起镖局遭遇: “一个多月前,有四人找上门来,要押送一趟信镖,从金陵去往衡阳。” “信镖本不稀奇,怪就怪在对方出价太高。” “出价多少?”宋青书开口问道。 “千两黄金!”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信能值千两黄金! 龙门镖局全家老小才值两千两黄金。 “此事甚是蹊跷,又有龙门镖局大锦兄的前车之鉴,我本不愿接这桩生意。” “但对方武功高强,瞬间就将我制住,说我若不接,就把虎踞镖局的牌匾换成虎惧镖局,表明我胆小怕事、懦弱无能。” “如此一来,这桩镖是非接不可了。”下方铁掌帮的裘奇说道。 “吃饭的家伙被砸了,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衡山剑派的李灵云出言问道:“然后呢?” 祁天彪接着说道:“之后我带着镖局内的四大镖头一同出发,江湖中草莽绿林多少都会给我祁某几分面子。” “一路上出奇地平静,甚至比以往押镖还要安全。” “直到进入西南地界,路过芦溪栏冲山,道路极为狭窄,仅有一条一丈宽的小路。” “一伙贼匪打扮的人出现,上来就杀,半句废话都没有,一开始我们齐心协力,还能抵挡,但后来有人在暗处使镖,仅仅几枚铁镖就打死了两位镖头。” “我带着其余人边打边退,好在对方也没有追击。” 鄱阳双虎中的冯伯虎疑惑问道:“对方未曾盘道?” 做镖局生意的,路遇贼匪,必先盘道。 因为无冤无仇,都只为求财而已,这是道上的规矩。 相互盘道以知晓对方的底细,若是靠山过硬,点子棘手,会给面子放行通过。 反之也会先商量价钱代价。 贼匪绿林并非疯子,不会为了杀人而杀人。 祁天彪摇头:“完全没有,对方根本不按道上的规矩来,偏偏实力又极强。” 寿南山听罢,语气中略带疑惑:“这么说,对方似乎不为财物?难道是祁总镖头的仇家所为?” “难道是断魂蜈蚣镖吴一氓,他也极擅暗器。” 殷梨亭听四哥张松溪说过,祁天彪当初伤了吴一氓徒弟,被吴一氓找上门比武,结果被张松溪所救。 祁天彪对于殷梨亭知道这段往事也不惊讶,但还是摇头说道: “吴一氓此人,祁某再熟悉不过,那人打镖手法与断魂蜈蚣镖完全不一样。” “断魂蜈蚣镖轻灵飘逸,阴毒刁钻,这人打镖手法却刚猛正大,威力无穷,打的也都是头和胸。” 殷梨亭又道:“这么说来,对方又不追击,好似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祁总镖头通过?” 众人陷入沉思,此事确实到处透着诡异,但又说不出阴谋究竟何在。 “镖物,在哪?” 一直沉默听着众人谈论的苏然,突然开口说话。 祁天彪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苏然会问到镖物。 他迟疑了片刻,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锦盒:“一直带在身上,人在镖在。” “总镖头打开看过吗?”苏然又问。 “没有,信镖都是不能看的。” “刚才总镖头说送到衡阳城,却没说交给谁?” “那人说让我等到了衡阳城,打开锦盒,按锦盒中的指示行事。”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怪异的雇主,怪异的贼匪。 苏然心道,越来越有意思了,老常说的这个热闹,还真来对了。 “不论如何,我武当在,自会保你无事。” 一道声音,带着强大自信冷静,寻声看去正是宋青书所说。 “总镖头为我大锦师兄断了一臂,如今有难,我少林俗家弟子绝不会袖手旁观。” 寿南山和赵无命也附和着说道。 其余之人也尽皆效仿,在场都是多多少少能和祁天彪论上些关系,要么早年受过恩惠,要么与镖局有生意往来。 只有苏然,论不上关系,只能说行侠仗义,没人说是单纯为了银子和宝药来的。 因为刚才怕人打扰,听到众人说话,祁天彪一直没有让酒楼开始上菜。 现在告一段落,开始吃肉喝酒。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江湖奇闻异录张口就来。 给苏然一种回到前世,和领导团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