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袁州城外,法门寺。 城内周府以及各项产业,已全部变卖成金银。 常遇春周子旺,还有三个分坛管事,都在寺内之中议事。 其中一个管事说道:“坛主,已经将铸造的兵甲都转移到武昌境内。” 周子旺闻言点点头,“让兄弟们也陆续转移吧。” 三位管事点头称是。 又对着常遇春道:“老常,巨木旗的兄弟呢?” 常遇春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巨木旗兄弟已经到武昌打前站了。” 众人商议之时,寺厅外飞奔而来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声音急促喊道: “祸事了,大批鞑子兵马向法门寺来了!” 厅中五人,皆内心一震。 “鞑子兵力几何,为首者何人?”周子旺向来人高声喊道。 “至少千人,为首之人不详,并非袁州府兵。”来人回应道。 随即便对三位分坛管事说道:“将寺内弟兄们尽数集结起来。” 三人点头应是,而后出去集结教众。 周子旺对常遇春慨叹道:“哎,早应听从老苏之言,早日前往武昌,即便舍弃些许家当亦无妨。” “现今不知有多少兄弟,将要命丧于此。” 苏然之前多次叮嘱,尽快转移,但周子旺和常遇春不舍得这片基业。 而今后悔已晚,常遇春沉思片刻,对周子旺言道:“老周,你带小芷若从寺后撤离,由我断后。” 周子旺摇头拒绝:“四百余分坛兄弟,当初入教盟誓,患难与共,我断不可离去。” “况且,我若离开,分坛教众无人指挥,瞬间便会陷入混乱,你们亦无法逃脱鞑子铁骑的追击,迟早会被追上。” 厅内仅余周子旺与常遇春,周子旺向后厅行去,边走边道: “常兄,你我与苏兄相识不久,志同而道合,相谈甚欢,相约还复汉家河山,还未曾实现。” “我将小芷若托付于你二人,再予你五十僧兵,你带小芷若从寺后突围,我留在此断后。” 常遇春深知周子旺之决心,此刻无论怎么言说,都无用。 后厅屋内,小芷若身着淡粉色纱衣,听闻寺内人员大规模走动,正欲出门查看。 正遇赶来的周子旺与常遇春二人。 “阿父与常叔叔一同前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芷若柔声询问。 这些年与父亲一同上街时,父亲时常接济贫苦之人。 近两年早出晚归,忙碌异常,有时甚至负伤,前几日更是将城中宅子变卖,搬至寺庙居住。 已十来岁的她,隐约知晓父亲所为之事。 此前缠着苏然习武练功,亦是期望长大后能助父亲一臂之力。 此时,寺外已隐约传来些许响动,周子旺急切说道: “芷若,你随常叔叔离去。” “往后苏叔叔与常叔叔便如父如兄,你定要听他们的话。” 小芷若从父亲的语气中,察觉出诀别之意,两行清泪顷刻流淌而出,清丽的小脸上被寒风冻得泛红。 自幼未曾见过母亲,与阿父相依为命,一时难以接受。 见小芷若呆立不动,也不言语,只是流泪。 但周子旺知晓,已不能再拖,转头对常遇春说道:“速走。” 法门寺后门正朝西面,众人骑马而出。 此刻,法门寺前门已然传来刀兵相接之声。 风雪之中,在法门寺两三里外的一处山头上。 一位精干枯瘦的中年男子,身材略显矮小,头顶半秃,太阳穴凹陷半寸,跨坐于高头大马之上。 其凝望着下方,只见寺庙内的明教教众与元兵已然交上手。 对身后背负长弓的两人说道:“郑七灭王八衰,去剿灭这伙明教教众。” 又稍作思忖,“刚如,你也去吧。” “是!”三人领命,直奔下方交战之处而去。 枯瘦中年目光一凝,远远望见几十匹马从法门寺后门出动。 “老三,你带赵一伤追击那些人,务必一个都不放过。” 说完,身后那浑身肌肉盘根虬结,仿若胀得即将爆开的精壮青年汉子,领命奔去。 身后跟随着十来个人,其中有猎户,有番僧。 寺庙中,明教教众早已做好与元兵鞑子决一死战的准备,寺内各处皆有机关禁制之设计。 明教五行旗与各分坛,皆具自身擅长之术。 袁州分坛尤擅机关设计。 元兵甫一踏入寺院内,便触发机关。 于寺内墙壁和走廊之上,皆设有暗弩,瞬间箭如雨下,当即射死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