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姝闭上了眼睛,想这次是真的死定了,却一声娇喝,一个人飞快地推开了她,挡在了她面前。
“楚霞!”谢萦姝万分震痛,接住了楚霞倒下来的身子:“你怎么这么傻!”
楚霞只白着脸笑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
“楚霞!”
谢萦姝扶起她就赶紧往后边撤退,觉得她的身体沉沉地往下压,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惊恐的滋味,她第一次觉得那么地害怕。
“郡主!”周密赶了过来,扶住了楚霞,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被厮杀着的人们围住了。
周密一把背起楚霞朝谢萦姝拼命地叫:“上去,上城墙去--”
城门破了,上边没有了叛军,守军都下来参加了战斗。
两人费劲地爬上了高高的台阶,把楚霞放在了城墙上的空地上,她的脸色更加白了。
谢萦姝撕下裙子里干净的一块,飞快地包扎住了她肩头的伤口。
周密拿出止血的药丸,硬捏开她的嘴巴塞了进去。
可她没有一丝儿动静,谢萦姝觉得手颤抖得厉害,包扎的手怎么都打不好结。
周密接了过来,继续包扎,便道:“我们得想法子把郡主送到天武门,这里太危险了!”
谢萦姝滴下了一滴眼泪,她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的累,非常非常的疲惫。
人就是这样,惊吓震惊过后便是深深的疲惫感和无力感。
她跌坐在了城墙边,却突然听见底下突然传来长长的悠远的号鸣声音,心头狠狠地一跳,糟了!叛军的援军来了吗?
她飞快地跳了起来,跑到了城墙的缺口处,朝着底下一看。
黎明在强烈的血腥雾气中到来了,秋日的艳阳跳出了远处的地平线,一道长长的线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踩着绯红的太阳疾驰着而来。
一道宽阔的帅旗随着红日展开,在风中高高地飘扬,上边一个大大的“靖”字—
谢萦姝呆了,仿似泥塑木人般地惊呆了。
鸡皮从她的背上开始蔓延到四周,她的心抖得不能自已,她的脚软得快要站不住—
那道长长的线近了、更近了—
铺天盖地的杀喊声中,她看见了那道如同流星划过的身影,黑马银甲,银剑在手。
他冲在最前头,他像一个梦,她已经梦过了千遍百遍,他像一道光,驱赶走了黑暗,随着光明一起出现—
他是真实的,他不是梦!
谢萦姝猛地哭了起来,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周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惊了,他一指平原的左侧:“谢小姐快看,谢家军?!”
谢萦姝转头去看,那里也出现了一道白线,飞快地连了过来,高高的帅旗在飘扬,上边一个“谢”字在日光中熠熠生辉!
右边也冲出了一支队伍,飘扬的旗帜上,“誉”字鲜红得如同朝阳--
谢萦姝抹了眼睛,又开始笑了:“是我大哥、是誉王--”
她跳了起来,她要去找大嫂,她要告诉她大哥回来了,信守了他的承诺,跟着萧慕晟,在最危急的时候回来了。
他们是英雄,他们来救京城,拯救天下了。
周密一把扯住了她:“先把郡主抬回去。”
她这才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跑过来扶着楚霞:“楚霞楚霞,救兵来了,你不会死了!我们都不会死了!”
叛军停下了攻击,惊惧地看着朝着他们冲来的军队,飞速而来的刀剑在阳光下闪出死亡的光亮,他们慌了--
萧毅晟惊恐万状地看着如同天兵神将地朝着他冲过来的军队,萧慕晟明明死了,为什么冲在最前边?
誉王明明败了,为何还带着如此多的军队如同潮水涌过来?
谢南枫明明已经逃跑了,为何会领军而来,领的军队,并不是天启的军队?
他分散在四周的援军哪儿去了?濮獠人的后援哪儿去了?
萧慕晟的大军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虑的时间,便如同洪水般轻而易举地席卷了已经苦战了两天两夜的叛军,片甲不留。
萧毅晟被团团围住了,他一下瘫软在地,他败了,败得不明不白却又败得彻彻底底,他惶惑地抬头去看高大的城墙,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穷尽了一切的力量,就是攻不进去!
为什么明明死了的萧慕晟,会让他败得一塌糊涂!
他败了,他想不明白!
萧慕晟轻蔑地看着地上的萧毅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