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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爆燃的青焰里，无数记忆残片如飞蛾扑向汪尊。

三百年前镜湖血战的画面疯狂涌入识海，与他方才斩出的剑招重叠成致命破绽。

\"你是我斩却的恶念？\"汪尊剑尖刺入地面稳住身形，看着对方下颌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朱砂印鉴。

肋下伤口渗出的血珠悬在半空，与守护者胸前的金纹拼出半幅星图——正是青铜棺椁内部镌刻的灵气脉络。

守护者没有回答，腐朽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腔。

当他抽出满是金纹的脊骨化作骨剑时，汪尊手背的符印同时渗出淡金色血珠。

元婴灯阵突然逆转，原本青白的火焰竟染上些许猩红。

汪尊后撤的脚步突然踉跄，眼前石室毫无征兆地扭曲成三百年前的镜湖水榭。

许瑶的银铃碎片在记忆与现实交界处叮当作响，他勉强偏头躲过斩向脖颈的骨剑，左肩道袍却被削去半幅。

\"屏息！\"少年追随者掷出的清心符在两人之间炸开，薄荷味的灵气暂时冲散记忆侵蚀。

汪尊趁机咬破舌尖，借着剧痛将神识从错乱时空中拽回。

神器残片在丹田疯狂旋转，将侵入识海的记忆残片尽数碾碎。

守护者骨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汪尊胸前同时爆开三寸伤口。

两人喷洒的血雾在困龙阵中凝成血色锁链，二十五盏元婴灯组成的九宫阵开始顺时针旋转。

汪尊惊觉四周空气变得粘稠如胶，就连挥剑带起的破空声都延迟了半息。

当骨剑第三次穿透守护者自身胸膛时，汪尊终于闷哼着单膝跪地。

七窍渗出的血珠悬浮成北斗状，与他三百年前在镜湖底看到的封印星图完全重合。

青铜棺椁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棺盖表面的浪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汪尊抹去眼前血雾，却发现守护者的轮廓开始诡异地扭曲。

石室墙壁上的古老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元婴灯跃动的火苗中掺杂着细若发丝的紫黑色雾气。

他试图调动神识探查，却发现连指尖颤动的声音传到耳中都变成了断续的嗡鸣。

守护者将骨剑插入地面，腐朽的面皮彻底脱落，露出下方布满金纹的头骨。

当他的指节按上自己空洞的眼窝时，汪尊突然听见三百年前镜湖浪潮的声音——那声音正从他自己丹田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