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粒。赵大牛赤着上身搬着最后一捆劣质木材，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只是闷头将木料码在角落。陈默蹲在地上，用碎布蘸着浑浊的井水擦拭规划图上被汗水晕开的墨迹，眉头紧锁盯着图纸上标注的丹火管道走向——这处需要烧制特制的陶管，可材料库连普通黏土都只给了半袋。

“同哥，孙小毛从杂役峰后坡挖了些胶泥，说掺和沙子能当黏土用！”赵大牛的粗嗓门震得椽子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王同接过孙小毛捧来的灰黑色泥团，指腹碾过能感觉到沙砾硌手，却比想象中黏性足些。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混着石子的胶泥在掌心被反复揉搓，忽然瞥见陈默正用细树枝在地上画着螺旋状的管道截面图。

“这样行不行？”陈默指着图上交错的纹路，“把胶泥裹在荆条编成的骨架上，等干透了再抹一层细沙灰，说不定能顶住丹火的温度。”孙小毛立刻蹦起来：“我知道后山林子里有老荆条！”话音未落就蹿得没影，留下赵大牛挠头傻笑：“俺去砍些结实的木头做模具！”

当暮色漫过墙头时，王同终于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拼出半段试验性的陶管。他往管腔内塞了把干茅草点燃，橘红色的火苗舔着内壁，胶泥混沙的表层渐渐泛出焦色，却意外没有崩裂。陈默伸手贴近管壁，惊喜道：“温度传到外层只有温热！”王同盯着跳跃的火光，忽然听见工棚外传来刻意放大的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