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清脆宛若铃音。
赵静见是长平,面上带着温煦的笑容:“是长平回来了,在宫中与九殿下可有闹什么矛盾没?”
怀容嗔了一眼赵静,对他的调笑弯唇道:“长平与九哥哥哪里会闹矛盾啊?爹爹在教娘亲写字吗?”
“在写隶书。”
“娘亲写的字真丑啊……”她感叹。
静王妃打了一下她的头,含笑道:“你这丫头的嘴巴还是一样的坏,赶紧的去旁边,别打搅了爹爹教娘亲写字的时间。”
“娘亲不也还是一样的坏!”怀容露出笑来,那是不由自主地在他们融洽的气氛中所衷心绽开的笑容,这种感觉……仿佛经过漫长的一世才有的久违感觉。
“你啊你啊……说,是不是在宫里头惹了事,又来找你爹爹收拾烂摊子了?”
她摇摇头道:“哪里是收拾烂摊子,就是要跟爹爹说件事儿,娘亲您先出去嘛……”
静王妃张大了眼,好笑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咱们的长平还是长大了,有些话都不能让娘亲听了?”
“娘亲取笑长平!”
她失笑一声:“好了好了,那我便先出去,你跟你父王好好说一下悄悄话,娘亲绝对不会偷听的,好不好啊?”后者红着脸,推搡着静王妃出去了。
“是什么事儿一定要单独跟你爹爹说?”
“长平是来向爹爹请示的。”
“什么事长平你要做还需要向爹爹来请示了?”赵静笑了笑,心想着真是人小鬼大了。
怀容的小脸变得严肃起来:“爹爹,长平想要一对兵马,去搜寻晋文侯的府邸,要人。”
赵静一皱眉:“长平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爹爹或许是不知道,其实长平与晋文侯的正妻怀容姐姐是相识的。可是就在刚才竟得知怀容姐姐葬身火海,而容姐姐的贴身丫鬟芷巧也经常与长平一起玩闹。所以长平想要到侯府讨人去。”
赵静心生奇怪,这件事怎么长平从未曾提过,不过长平时常在外,虽然有他布置的眼线,但真要盯住这个鬼灵精也不容易。不过想来她应当也是与那名叫怀容的女子相处甚佳,如今死了……也倒是可惜。
他冥思了一会儿,便道:“讨人是可以,但你要和声和气的,不要到时候给爹爹捅出什么篓子来。”
“爹爹尽管放心,长平是什么身份的人,自然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怎么敢给咱们威名赫赫的爹爹抹黑呢?”
他噗嗤一笑,摸了摸她乌润的发,宠溺地看着她离去。
既然得了到静王爷的批准,她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怀容坐在八人擡的大轿中,一回生二回熟,她仿佛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掌握的十分从容自如。那么决定了一切,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她是长平郡主,但也是怀容,是势必要为悲惨死去的自己而手刃仇人的覆仇者。但无论是从前,然而现在——她的身份终究被定格在这一刻,长平。
她站在侯府府邸的大门前,由着上前的丫鬟搀着下车,擡头看着“晋文侯府”四个鎏金镂刻的夺目字眼,心里头的恨慢慢地缠绕住心头。
——回来了。
——她将会,用最浓烈的仇恨之火,覆灭这座府邸。
……
……
大门的两个守卫瞧见长平的架势,一开始还未明白过来是哪个大人物,后来经由她的随从一说才知道竟是长平郡主。
其中一个立刻狗腿哈腰:“不知道郡主您来访是有何要事啊?”
她记得这个守卫,当初将她赶出去的时候还骂她们一家子都是秽物,还骂她是脏污了侯府的贱女人。
长平抿唇笑了笑,那守卫不明所以,但长平已经开了口:“他对本郡主无礼,给本郡主按地上打。”
他惊慌失措地叫喊:“郡主,奴才哪里冒犯您了!您告诉奴才啊!啊——郡主饶命啊——!”恐怕他将一生铭记这个时刻。
长平从他的身边缓缓走过,听着他的嚎啕声红唇翘起,带着甜甜的笑意。转过头将眸光低垂,看着地上求饶惨叫的人。
“谁叫你长得那么像绑架过本郡主的坏人,啊,也许你就是那个坏人呢。不对,你应该是秽物,是连杀人都会脏污了本郡主的手的贱人。”看着他膛目结舌的模样,长平笑了笑,是不是想到了呢?想到前一刻你对那个悲惨女人所说的话。
如今,原封不动,物归原主。
“你丶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