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芳好,长平起了个早,用过早膳后便派人传信去了侯府。
屋里头,芷巧醒了,背靠在床头,眼眸看向长平:“这一招真的管用吗?还有小姐……”
她坐在芷巧的床边,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背上说道:“你还记得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落得胎么?”
芷巧怔了一下,似乎回忆起来,眸色间染上一丝痛色:“当时大夫诊断出来的可是一位男孩啊……”
长平面色不变,淡淡地说了句:“是呢,可惜落了湖,受了凉。有人好心拜访,然后一碗药汤下去……就没了。可责任全是怨我失足不慎导致,大夫还说以后很难怀上了,不过休离之时,我并未告诉她们我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小姐……”芷巧眼眸惊颤着,她竟然不知道此事!小姐——小姐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心里想罢,忍不住萋萋哭泣出声,伸手反握住长平的小手。
长平偏过头,浅浅一笑:“所以,我不会心软。”尾末处平淡如水,却静得死寂中带着一丝麻木的寒意。
芷巧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长平抽出绣帕擦拭了她的泪:“若你不忍……”
“当时是秦氏派人送来的药,可芷巧明明检查过……”
“现在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啊……那个在她身边伺候的嬷嬷,一不小心把药撒了,然后又倒了一碗,她们是特意自己带了药壶。”
“暗格!”芷巧惊叫了一声。
长平笑而不语,起身走到桌边,用手拿过桌子上的茶壶,唇边轻轻地荡开笑来:“是呢,今时今日,时过境迁,但有些罪孽还是要还的。这番,我们就以彼之身还施彼身。”
那一头秦氏已然坐上了轿子往王府这边匆匆赶来,没会儿工夫就到了王府大门,下人立即来向长平请示,长平挥手允了,秦氏就由着带来的几名丫鬟扶进了府内。不出半刻,就已经有人朝长平通报说人来了。
她静静地等待着,秦氏就这么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看见落座在一旁的长平,即可朝她缓步走过去欲要行礼。
“今日呢,你是来向阿巧认错道歉的,而不是来特意拜访我的。”声音不咸不淡,却立刻令秦氏警醒的跳了跳眼皮。
她温顺谦恭地低着头,语声怯生生地道:“不知道郡主是要婉柔用什么方式向巧姑娘认错?”
“先跪下磕个头吧。”
此话一出,秦氏的面孔立刻扭曲起来,眼中还闪过一瞬间的狞色。长平权当瞧不见,瞧着二郎腿,姿态居高临下。
“如何,不愿意?”
秦氏一直低着头,两边青丝荡下令她娇小苍白的脸看起来格外柔弱。声音也是那般轻轻柔柔的,还有一丝教人听了不忍的楚楚可怜。
“郡主的话,婉柔不敢不听。可是婉柔怀了八个月大的身孕,恐怕不能下跪……”
“秦氏,虽然本郡主可怜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下跪认个错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吧?”长平有些不耐烦了,从座椅上站起来,经过她身边时眸子一上挑,倏地迸出一道冷箭,令秦氏心头震动惊骇。
她浑身颤抖着,越发害怕起来,双手置于隆起的肚子上,一横心便道:“郡主要婉柔跪,婉柔怎敢不从?”
秦氏闭了眼,在丫鬟的帮助下缓缓地跪了下来,可就在那刹间,却听芷巧的声音清冷地一响:“你不用跪了。”
秦氏蓦地一擡眼,长平低头微垂了下颚瞧瞧她,有几分无奈:“既然阿巧说你不用跪了,那便起来吧。”
“巧姑娘……”秦氏带着感激的声音刚要说什么,又听芷巧道:“当着我的面,喝下谢罪酒,便成了。”
秦氏的脸一下子白了。谢罪酒——难道她们是想要了她的命不成?手心里满满是汗,她的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
长平看出她的心思,讥嘲地一勾唇,道:“怎么,怕是有毒么?”
秦氏刷地低下了头,眼含一丝惊恐,上唇下唇颤抖地碰撞着发出声儿来:“婉柔绝对没有这么想过,郡主,婉柔只是丶只是——”
长平笑了笑,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往往青瓷杯中倒了满,遂慢慢地走到秦氏面前,朝她一递。秦氏犹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朝后一个踉跄退步,幸得由身后眼疾手快的丫鬟扶住才没摔倒。她吃吃地勾着唇,发出声:“其实本郡主又何尝想与侯府交恶结仇呢?听说你这肚子里坏的可是个小世子呢,本郡主又怎么会让你一尸两命呢?秦氏,你未免太瞧不起本郡主了吧,居然怀疑本郡主会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不丶不是的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