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离开王府以后,心中忐忑,一直坐着轿子抵达侯府,到了门口突然感到肚子里阵绞痛,痛得她头皮发麻,整个人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上。
“二丶二姨娘!”身边的丫鬟秋儿一声尖叫,突然伸手指着秦氏的下面,双眸惊恐。
秦氏循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看,顿时脸色发白,人都软了下去。
她的裙摆下,缓缓流出一摊血来。
秋玉莲在长平离去后就去了供奉祖宗的香火堂,不停地摆弄着佛珠,嘴里念念不休。她总觉得那长平郡主的眼神太诡异了,她心里头总有块地方放不下,那就是死去不久的怀容。到了夜晚一向想到她死的火海中的模样,光是想象,就让她觉得身上似是缠了什么般郁气不去。
人做了坏事,总是害怕的,虽说不是直接死在她手上,可万一她把罪都怪在自己身上,来找她可怎么办?
想至此,秋玉莲拨弄珠玉的手越发的快速起来。
“老夫人!老夫人不得了了!二姨娘丶二姨娘要生了——!”有人大叫着窜跑,侯府上下立时间乱作一团。
啪嚓——手里的佛珠霎时尽断,一颗颗叮叮地掉落在地,一片往后滚下去。
身后仓惶赶来的人并没有察觉到秋玉莲的异常,只惊恐万分的道:“老夫人,秦二姨娘——恐怕是要小产了!”
秋玉莲手里唯一还抓着的珠子也咚的,落了地。
当秋玉莲急忙忙地赶到了屋子里的时候,就听见秦婉柔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叫,只把她那老心肝都叫得一颤一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从王府回来就变成这样子了!”她一张老脸分外扭曲,连声音都控制不得的发颤。
这个女娃子,莫不是要拿秦氏肚子里的孩子为怀容出气?
“是这样的老夫人,清晨王府来人传话让二姨娘过去,去了后长平郡主先是要二姨娘跪地,二姨娘不从,长平郡主就叫人灌了不知名的汤汁。当时就奴婢一个人在场,郡主警告奴婢不准说出去,可是秋儿一直在二姨娘身边做事,绝不能为了自己而隐瞒实情!求老夫人为二姨娘做主啊,毕竟二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个世子哪!”
毕竟二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个世子哪——这一句,正正是戳中了秋玉莲的心尖上。子儒娶妻纳妾以来,生了三胎,男孩只得一子,却是早年夭折,剩下的两个女孩也不顶用。几年来侯府都不再添男丁,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个——怎么能说掉就掉了?长平郡主,这是要侯府断子绝孙不成!
不成——秋玉莲眼中一道精光射出,她攥了攥拳头,拔声道:“秋儿,同我一道去侯府对质。老身倒是要向静王爷问问清楚,他的女儿怎能这般私自做出此等下作残忍之事!”
秋儿颤巍巍的擡起头,嗯了声。
王府这边,长平坐在芷巧的床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话。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道通报声:“郡主,侯府的秋老夫人求见。”
长平同芷巧俱是眉头一皱,双目对视一眼,长平先是笑开了,眼底里恨意一掠而过,旋即大声道:“让她过来吧!”
“是的,郡主!”通传的人说完了话,就朝外跑出去。
“郡主,您定要这么做么,万一……”芷巧有几分担心,毕竟这主意伤得可是小姐,她心里总是心疼的。
长平却是挥挥手,一脸不在意:“我会把握分寸的。阿巧,你尽管看着,这一场戏——绝对会精彩纷呈!”
这边,秋玉莲已是带着一干相关人等,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冲冲地闯了进来。飞快地行过走廊,来到了门外。
“郡主,秋老夫人到了。”
“请进。”
秋玉莲一推开门,就直接奔入主题质问道:“长平郡主,您怎么可以迫害侯府的子嗣?您虽是当今皇上圣宠的郡主,但也不能恃宠而骄,为了私人恩怨而草菅人命!”
见她这么弩拔张弓,凶横蛮霸的姿态,长平却只不过笑了一笑,反问道:“那么如此说来,您就是个一心向善,烧香拜佛,从没有做鬼亏心事的大好人了?”
“郡主,您并非是侯府里的人,恐怕是不知晓这其中缘由的。老身的长媳是您的朋友,长媳虽最终被逐出家门,但也是依法办事。这也是皇上下的指令——”秋玉莲还未说完话,就见长平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重响。
“一派胡言!皇上何时颁发了要你侯府休妻的指令了?”
秋玉莲缩了缩脖子,但气在心头,又忧心着秦氏肚里的种儿,一时间竟口不择言起来:“郡主,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