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不只是一个旁观者。苏荣跌坐在地上,任由眼泪浸湿了地上的碎屑,同时破碎的,还是她战战兢兢多年换来的平静假象。
陈曦出殿门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直到殿外明媚的阳光裹了全身,陈曦才察觉出自己冷的发颤。
陈曦并未回头,逃也似地出了青慈宫宫门,凝聚在心头的寒意纵使在阳光中也久久不散,她长叹了口气,闭眼感受着屋外的阳光,屋内的人只怕是更痛苦吧。
她不自觉搓了搓手,低语道:“今年的天,冷的早了。”
几步外的莫千韵突然凑了上来,巴掌一点也不客气地糊上了陈曦的额头,下手的力道几乎逼得陈曦后退,却也把陈曦心头的阴霾打退了大半。“干什么呢!”
莫千韵笑道:“哼,天冷?知道这话是谁应该说的吗,街头蹲着的老爷子丶老婆婆才会说这些,我看不是天冷的早,是你变傻了吧。”
陈曦被疼的呲牙咧嘴,直接回送了个大白眼。“哦,你小子,你这是在说我老啊。现在的我可不一定打不过你,总有一天要讨回来的。”
莫千韵则全当没看见,“等着你还就是了。”
“早就跟你说不要和心思偏激的人说话,如今那太后早就恨透了你,偏你要凑上来找骂。若让王爷知道了,说不得治我个看护不利的罪名,也不想想你什么时候听我管了,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陈曦笑将着打他,被他一个下蹲完美地躲了过去。
陈曦无奈,装模做样地认真思考后,才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记得我们陈家一向规矩森严,今日就加一条,油嘴滑舌者,罚,就罚你今晚与肃风一起用膳。”
莫千韵瞬间换上了苦瓜脸,“啊,对着个冰块吃饭,家主,您这处罚也太狠了吧!”
陈曦大喜:“能治得住你这张嘴的,也只有肃风了。好办法,好办法啊。”
莫千韵气急:“呸,什么好办法,他明明是不说话,闷葫芦一个,谁知道他天天琢磨啥呢,真跟块木头似的,简直能让人闷死。”
莫千韵是个活泼性子,其它的惩罚不见顶用,但什么食不言的狗屁规矩能把人憋屈死,偏偏大冰块别的不学,把这一条倒是记得牢固。跟他一起吃饭,跟对面放了根木头也没啥区别。
陈曦难得看他吃瘪,自然乐呵呵地忽略了身后人的抱怨,转头就走。
莫千韵又追了上来,“哎,不带这样苛刻家人的吧,我都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了,好不容易你出来了,咱们还不走?”
陈曦转身对上了他,神色莫测地笑道:“走?现在哪能走哇,本家主带你去打劫。”
“打劫好哇,去哪里打劫?劫财劫色?劫财我就不管了,劫色嘛你又不行,我就只能勉强了,拐个小丫头还是没问题的,嘿嘿嘿,我给你说啊,我曾经……”
陈曦不住扶额,得,这家夥还真说起打劫了。莫千韵嘴巴不停,陈曦也听当时听书找乐子了。
两人出了青慈宫外的主道,接着又是拐了两道弯,就在莫千韵以为他们要出后宫时,陈曦向左一转又进了宫道。
“家主,拐来拐去的,这条道可是往熙和殿的吧?”
“是啊。”陈曦毫不否认。
莫千韵拉了她一把,“青慈宫是太后亲自派人来请的,皇后寝宫也是说进就进的?再说了,你可别说我们要去打劫皇后啊。”
陈曦终于又停了下来,神色莫测道:“恭喜你猜对了。你怎么知道尊贵的皇后就没有请我呢?”
“皇后请?”莫千韵还未反应过来,陈曦又假模假样地整了整被他抓皱的衣袖,丝毫不担心被人阻拦就大踏步地走在宫道上。
“等等我啊。”莫千韵立刻跟上,依旧是手把着折扇,好不风流倜傥。
两人就这般毫无顾忌地走了一路,一直到了熙和殿外也并未有人拦着,莫千韵虽然觉得怪异,但也明智地没有在宫内看不到的监视下问出这些问题。
看着面前的地殿门,陈曦不由地唏嘘,往日的熙和殿若说是冷清,那如今的熙和殿就是荒凉,满院无人人的荒凉。
作为皇后的寝宫,偌大的宫门外虽无一人看守,宫墙内外的人却好似门口守着千军万马。无人轻易踏入,更是无人轻易出来。
陈曦轻轻扣了宫门,来开门的居然是慕容熙身边的郑云。郑云看到来人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恭恭敬敬地请了两人进来。
谁知陈曦并不着急进门,而是一边走路一边询问,她表面恭谨实则客套地道:“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