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你这样躺着又算是什么意思?你不让我好过,好,你想瞒着的,你想护着的人,我今日就是要让他心怀愧疚,让他因你而痛苦!
连城心中嗤笑,他转了头,也不去看轩辕璃:“秋月白当初说他少时就和父亲布下了局,他说他自己用假死骗你,轩辕璃,你就信了他这般胡话?”
轩辕璃不言,陈曦也知道此事,当时她还因此恼怒过秋月白。
连城仰天大笑,讥讽道:“轩辕璃,关于他你又知道多少?他十几岁来到永安洲,是我一天一天地陪着他,当年他所有的事情我都知晓,他直到自己出现在永安洲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又哪里就是他设下的局?”
“当年的事,是先皇为了培养新势力才从后辈中选出了一些拔尖儿的少年,而当时就已经出了才名的秋月白就是他最为看重的人。”
他颤颤巍巍行了几步,睨了轩辕璃一眼,“说起来都是你们皇家的罪孽。因着先皇的意愿,后来先皇与秋太尉合唱了一出假死的戏,这才将他送到这里。他清醒时,世人眼中的秋月白就已经下葬。直到几年后秋太尉战死边疆,临了了他还用一纸遗书来控制他儿子,逼他站在了永安洲血滴子督主之位。”
“直到他后来非要开什么饮月楼,再后来,你猜的到吧,几年前我实在留不住他,就给他下了七夕蛊。从此之后,除了死,他就再也不会离开,也不能离开。”
“连城!”轩辕璃擡脚踹上疯癫的连城,直接将他踹倒在地,“连城!你该死!”
“是啊。”连城突然笑了,擡头就要迎上轩辕璃的剑,“我是该死,可你当日在墓里不也是信了他的谎话吗?轩辕璃,你又有什么高明之处?他当日将手下所有的弟兄全赶出了墓葬,你以为他当日为什么那么做?他是为了给那些人寻一条活路,他信你不会赶尽杀绝。而你,轩辕璃,血滴子全部兄弟葬于你手,所有的人全都死了,你以为你就不欠他吗!”
轩辕璃眸色暗了,这些事,他无从反驳,也不会去反驳。若再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彻底灭了血滴子的势力,斩草除根!
连城狞笑,眼底的恨意更是滔天,竟然也分不出到底是对谁的恨:“你也后悔了吧,轩辕璃,他从未有半分负你,可逼死他的本就是你的父皇!是你欠他的,如今就算他死了,也被埋在了我这里。你?你最终也不过是个误会他丶不信任他的外人!”
轩辕璃举剑又要砍他,直到这一刻,陈曦发现,连城此刻竟然彻底放松下来,他分明就是在求死。
“阿璃。”陈曦握住了轩辕璃的手,眼睛扫过倒在地上的连城,神色覆杂:“阿璃,你不必下手了。他已经中毒了,是他自己下的蛊。”
连城嗤嗤地笑着,全然不管他面前的两人。陈曦叹声:“你以为死在了秋月白看重的阿璃手下,就算是自己给他赔罪吗?连城,他若真想让你死,当日他就不会给你下迷药,让你睡上几个时辰,他更不会在墓里那般护着你。”
连城终于擡头:“他恨透了我。”他这声音竟然透着委屈,“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
轩辕璃按捺着手中的剑,半天不肯再说一句话。
陈曦叹息:“血滴子势力尽灭,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你身上的蛊,想必自己也会解吧。秋月白不愿你死,我们随着他的意愿,此时也不会杀你,以后你是死是活,全都随你。”
轩辕璃咬牙,一剑砍断了周边的几颗大树,“连城,你害师兄至此,又伤及曦儿,想死随你!死的远远的,别污了我师兄的坟!”
他强按自己心中的杀意,恨声道:“明日若是让本王发现你还在这里,本王必定杀了你!若你敢死在这里,本王定掘你坟墓,挫骨扬灰!”
轩辕璃与陈曦恨声离去,连城嗤嗤地笑着,看着眼前的苍翠竹林以及这周边的一切,他又瞧了瞧这处孤坟,终是大笑。
陈曦说的没错,他的确给自己下了蛊,乃是他亲手制下的七夕蛊。
第二日,轩辕璃与陈曦已经在回京都的途中,轩辕璃派了暗卫去寻,万千青山中,依旧是一间茅屋,一座新修好的孤坟,坟前插着一柄利剑,乃是连城昔日的佩剑。而连城,不知所踪,生死不知……
京都传来消息,因着威勋几次不服皇帝命令,皇上已经有意打压威勋,企图收回威勋手中的兵权。
另外,轩辕璃来永安洲之前就联系好的部分世家,如今也都已经私下放出了消息。但直接表忠心丶无条件支持轩辕璃任何举动的人只占少数,多半还是早些年与轩辕璃有些联系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