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山破了,戚威被威勋斩杀,威勋重其忠义,特向轩辕璃请命,藏戚威尸骨与千仞山脚下。
大元的军队驻扎进了汾水城,轩辕璃下令,所有进城士兵,不得对当地百姓有丝毫侵犯。对于已经投降的士兵,全部先行编制入营,不得无故斩杀。
汾水城,现如今已经成了胜利者的根据地。
……
“快点!快点!”
“后面的,磨蹭什么呢!说你呢,快点!”
瑶城城内,一对人马步履沈重地托着步子,在一阵沈闷的哀叹声中,他们各个衣衫破烂,面黄肌瘦不说,其中有些人甚至肢体已残。他们是图布援军从汾水城带回来的伤病。
莫千韵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趁着队伍暂停的空歇,他又给身边相互扶持的人包扎了伤口。他不住地摇了摇头,眉头深蹙,这人伤口处已经溃烂,如今无药可用,这人的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起来!快点!他奶奶的,你们这些拖累,还想不想吃饭了,走快喽!”伤病们刚歇下不过一刻钟,身后又是一阵谩骂,这些伤者不得不挣扎起身。
负责看管他们的士兵相比着他们这些老弱残兵来说简直是颐指气使,莫千韵皱了皱眉,但他没有擡头。
在他破烂的军服底下,一根细小的铁针准确地刺进了他手上穴道。莫千韵咬牙,他擡了擡手,滚圆的血珠子渗了出来,但他的眉头蹙的更深。
没有用处,这样的针,受了苦楚不说,就算是他想尽了法子,却也只能保住体内气息一时,完全不能解开被封的穴道。
萧谨那该死的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莫千韵只恨自己当初没能把他肢解了,或者是抢了他的银针也好。
身后人的叫骂声不断,莫千韵更加烦闷。若不是他当时刚好被这些人撞上,他好端端的哪里去不得,竟然硬是被拉进了伤兵营。虽然他如今看起来真的成了半死不活的伤者。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说,算起来,他跟着这队伍也逃了一个月了,他能感觉到丹田处自己护着的内力还在,但完全是散乱的状态,怎么也不得其用。
这是他辛辛苦苦练了多少年的功力,是他行动的资本,竟然被那挨千刀的毁了!
不行,他一定要找出法子!
……
一个伤兵哀叹了声,“听说城外的敌军又整军了,咱们这些人,没死在战场上,难道要死在这里?”这样的话,满是自嘲。
“唉,我们这些残胳膊断腿的,大概是回不去了……”
“我想回家,家里双亲都不在了,但还有我婆娘和孩子,我想回家啊!”
伤病营里,这样的对话已经越来越多,悲戚的氛围也越来越浓。
除了这种悲戚,另外最强烈的一种情绪,便是愤怒。
“这些个喝人血的狗官,咱们先打了仗,没死在战场上不说,如今竟然成了他们的累赘?”
“他娘的,拿咱们当俘虏都不如!”
此话一出,几人不免得也怨恨丛生。
“唉,兄弟,你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人用手肘撞了撞莫千韵。为了挡风,他们衣衫还算完整的,都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挡住了被风沙吹的生疼的脸。这样做的好处,同时也是为了保持身体内的水分。
莫千韵还未答话,另一个人已经代他自嘲一番:“他?哼哼,你看看他这一副豆芽菜的模样。”
他本来打算拍一拍莫千韵的肩头,可惜他擡不起胳膊,也就不再挣扎:“欸,兄弟,你这般年纪,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吧?”
“十六。”莫千韵低声。
“谑,竟然才十六岁。唉,你这……你这小兄弟怎么就……”那人一拍大腿,结果又是疼得呲牙咧嘴,“天道啊,天道,这场仗,打的不值啊。”
“谁说不是呢,别打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只要停战,老百姓自己过日子,比什么都舒坦。”
“将军,大事不好,城外发现敌军!”众人正在说话,远远地就听到了传令兵的大喊。他们心中皆是一震,众人都明白过来,大元的兵士在汾水城修养了将近二十日,终于又向图布内地进军了。
其他人都多少面带愁容,敌军追上来,他们不是死就是被弃。
莫千韵却是一阵冷笑,以他看来,他们的生路到了。
他并不认为他身边的这些人就是坏人,在其位谋其职,之前他杀过不少图布人,但如今混在一处,不再是敌人,哪里又有什么坏与好的。沙场上的兵将,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