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进又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眼张山,现在,他穿着一身黑衣远远站在旁侧,目光淡然地看着眼前狼藉的战场,表情中没有流露出什么感情色彩。
这个人,的确似乎太过于冷静了。不管他在提刀杀人的时候,还是在得知郝景瞻给他中了蛊的时候,他的表现似乎真是过于冷静了。
其实,若不是因为冷面狼樊敏的劝说和拖延,刘子进早就抹了他的脖子了,又怎会留到现在?可是,这样留下来了,作为郝景瞻手下的傀儡,他倒是像一柄利刃,反而有些作用。
刘子进的心里顿时浮起了狐疑,和郝景瞻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走了过去。
“张山,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刘子进眼睛紧盯着夏煜,问道。
夏煜冷淡道:“不知。不知道大哥问我是什么意思?”
刘子进道:“没什么。”
夏煜道:“我知道大哥疑我,鬼灵精不是说去代王爷那边去查我的底细么?难道这样都不能信任我?”
刘子进有些赧然,郝景瞻的确找人去打听了代王那边,以前确实有个叫张山的护卫,后来据说被废回乡了,再无消息。
冷面狼樊敏此时走了过来,道:“大哥觉得是我们当中有谁把我们新的布局给卖了?”
刘子进不回话,只是望着樊敏。
樊敏接着道:“不会是刘兴吧?”
馀贵此时也走了过来,怒道:“冷面狼我忍你很久了,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刘兴身上扣!如今刘兴被软禁了多少个月了!连日头都见不着,怎么走漏消息?”
刘子进此时却道:“刘兴还在屋里吗?”
馀贵当即回道:“当然在屋里,要不然能去哪?”
“去看看。”刘子进道。
一行人跟着刘子进到了关押刘兴的小屋,还没走到屋前,就见到门上无锁,房门虚掩着。
众人都是心中一凉,馀贵更是快步跑了过去。
几人进屋一看,哪里还有刘兴的影子,这门不知被谁给开了,刘兴早已不知所踪。
刘子进脸色阴沈,双拳紧握。
馀贵在屋里看了一圈,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夏煜在一旁淡漠看着,一言不发。
其实,在昨晚听说有人劫营的时候,第一时刻,夏煜就来悄悄给刘兴打开了门。刘兴被关押许久,心中早有不平,自然夺路而逃。夏煜早就料到,到时候如果刘子进怀疑起来,刘兴的突然消失,马上会化解落在自己身上的嫌疑,所以此时,夏煜只是保持低调,并不需多言了。
刘兴并没有下山,昨晚他出了关押他的房子,先是去厨房饱餐了一顿,然后拿了两把菜刀,插在腰间,以作防身之用。
后来,叫嚣声乍起,听闻有朝廷军队劫营,他也随着前去了,一马当先,仍是想为保卫寨子立点功劳,以解除刘子进对他的误会。
谁知砍杀了几个人,捞起来一看,竟都是自家兄弟!一时间,羞愧难当,只能就着夜色遁走,但是其实仍在这山上转悠,并没有走远。
当刘子进丶馀贵等人找到刘兴的时候,他正因为肚子疼蹲在草丛里解手。
“大……哥……”
“咔!”刘兴话还没有说完,刘子进手起刀落,刘兴脖子里的血霎时奔涌而出!
刘兴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进,鲜血从指缝里哗哗流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慢慢倒下,一旁的馀贵顿时哭天抢地起来!
刘子进阴沈着脸,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馀贵抱着刘兴的尸体哭了一阵子,他和刘兴好歹是从小和刘子进一起长大的,怎么说杀就杀,毫无情意!心中愤恨,眼中也几乎冒出火来!
刘子进对着馀贵的悲愤眼神,缓缓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馀贵眼中噙泪,咬着嘴唇,口中的辱骂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郝景瞻在一旁偷偷看了看那个叫张山的年轻人,他此时的表情仍是淡漠,无惧无喜,真似木偶一般,他缓缓望向天际,也不知道在望什么。
而初战告捷的苏湛丶刘振等人,回到了营帐,当然受到金玉的大加赞赏,一面设宴贺功,一面派细作打探刘子进接下来的动静。
次日探子回禀金玉,刘子进一夥已经又往深山迁徙,周围木栅重洗建造完毕。
金玉此时已经豪情万丈,和苏湛谈论军政时,言语间也透着豪迈。
只是此时也正沐浴在欣喜中的苏湛没有想到,